“是的,將軍閣下,”劉凱峰說道:“中國有句俗話,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們使用的中國人,就不應該懷疑,想我這樣,多次事實證明與中國的諜報機關無關的人,隻要上海灘一出事,你們就沒完沒了地懷疑和指責。就說著倉庫爆炸案,其實是個非常簡單襲擊案,因為胡一彪是中國人,所以你們就懷疑他的忠誠,又因為毫無證據的指責,現在又把矛頭指向我。我很想問問,你們是希望我進行為梅機關工作,還是希望我重新回到國民政府的懷抱去?”
一聽到胡一彪是被冤枉的,岩井立即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他並不介意劉凱峰能夠推翻自己的判斷,甚至還希望劉凱峰能夠說出能夠令東京大本營心誠悅服的真相來。
“你說這是簡單的襲擊案,”岩井問道:“那請你說說理由。”
“那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希望下麵我們的案情討論,是以理服人的平等討論,希望各位不要以上欺下,以官壓人,否則,我無話可說。”
岩井看了影佐禎昭一眼,影佐禎昭又看了晴氣慶胤一眼,晴氣慶胤立即對劉凱峰說道:“劉課長,我向你保證,隻要你不攻擊大日本帝國,我絕對不會讓你感覺到任何壓力的。”
“好,那我請問總領事先生,你憑什麼說胡一彪是中國間諜?”
“所有關卡幸存的衛兵包括憲佐,都親眼看著他帶了四個人進來的。”
劉凱峰突然掏出手槍頂住岩井的腰,晴氣慶胤大吃一驚,把手一指:“放肆!”這時,站在四周的士兵立即“嘩啦”一下拉開槍栓對著劉凱峰。
影佐禎昭眉頭一皺,他沒有責備劉凱峰,而是白了晴氣慶胤一眼,然後對旁邊的士兵們說道:“把槍給我收起來!”
等周圍的士兵們收起槍後,岩井才恍然大悟:“你是說,胡一彪被脅迫的?憑什麼,理由呢?”
“第一,如果胡一彪是內線,他就沒有必要親自出現在車裏;第二,他既然出現在車裏,卻又用我的車,如果是對我栽贓陷害的話,那不是脫褲子放屁嗎?如果不是栽贓陷害的話,他為什麼在租界讓自己的車回來,卻又向我借車呢?第三,他潛伏在特高課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僅僅是為了炸毀彈藥庫的話,那麼他自己進入彈藥庫不是更容易嗎?為什麼自己帶人進來後,讓別人去幹而他卻坐在這個車裏,顯然是說不通的;第四、剛才總領事先生說過,武田課長是先打電話無人接後,才帶人趕到這裏,如果胡一彪有問題,我想他隻要接個電話就萬事大吉了,為什麼還要把武田課長引到這裏來?”
影佐禎昭點頭道:“不錯,你的這四個問題,我們是回答不上來,我想你大概是想說明,胡一彪是被人挾持住了,所以才不得不把敵人帶進來,之後,敵人分成了兩撥,一撥去炸彈藥庫,而這個人一直在車中繼續挾持著胡一彪,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同樣可以繼續脅迫胡一彪接電話呀?”
劉凱峰說道:“那又有兩種解釋:一是胡一彪那個時候已經死了,因為人已經被他帶進來了,他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二是留下來看守胡一彪的人,聽不懂日本話,他怕胡一彪用日語通話,所以不敢讓他接。他們可能以為電話是從吳淞以外打來的,等外麵的人進來查崗時,說不定任務已經完成,卻沒想到武田課長就在碼頭裏麵。”
岩井這時問道:“這後麵的你可以說的通,那為什麼他要借你的車呢?”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你們想,炸彈藥庫這樣的大事,可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的,如果胡一彪是他們的人,而且決定在今晚動手的話,他就絕不可能會在晚上七點鍾跑到租界去。”劉凱峰說道:“他帶著四個人開著車到百樂門,出門的時候本來是準備跟那四個人一塊走的,但就在我送他到門口時,他讓那四個人走後,突然對我說要借車去看一個朋友。現在回憶起來,我認為一定是他在百樂門門口時,偶然發現了誰,這時,他想自己跟蹤下去,所以把手下的人給支走了。”
這時,晴氣慶胤問道:“如果是跟蹤誰的話,多帶幾個兄弟不是更安全更有效嗎?”
“我想,他跟蹤的這個人一定是個敏感人物,是個隻想自己跟蹤而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人。”劉凱峰接著說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杜鵑,也就是吳胖子過去的三姨太。”
一提起阿娟,晴氣慶胤的臉微微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