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這麼舒適的環境中,睡上這麼一宿徹底放鬆的覺了,阿娟已經記不起有多少年,沒有睡過這樣一個不用擔心被人敲門、半夜驚魂的好覺。所以,窗外的太陽都照到床上來了,她還不願睜開眼睛,直到門外傳來連續不斷的敲門聲,她才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把門打開。
她知道,門外站著的一定是劉凱峰。
“催命似的,幹什麼呀?”阿娟耷拉著眼皮看了他一眼:“樓下的接待處又不是沒有鑰匙,你傻敲什麼門呀?”
他們住的是彭澤縣黨部唯一的一個招待所,要說條件,比起上海來簡直就差上了十萬八千裏,好在有一張木頭的床和一床幹淨的被子,比起這段時間的餐風露宿卻又是天壤之別。
“五戰區的白長官今天就到彭澤來,戴老板的意思是讓我們去見見他。”劉凱峰說道:“我看馬湖區要塞指揮部將領們都去迎接去了,你還不趕快起來?”
原來昨天他們到彭澤後,就立即到馬當要塞守備司令部,給武漢發了報。戴笠聽到他們脫險的消息後,是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不管怎麼說,在蔣委員長那裏掛了號的特工總算全身而退,失落的是從此失去了在日本特務機關裏的一顆棋子,現在,他隻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影子上官雄身上了。
按照戴笠的意思,是希望他和阿娟立即趕到武漢去,但劉凱峰提出,南造雲子很可能已經潛入馬、彭、湖一帶,他希望自己能夠留在這裏,同時,也希望阿娟留下來配合自己。
戴笠考慮了一下,覺得他說的很對,就臨時委任他和阿娟為軍統總部特派員,全權負責馬、彭、湖以及九江的偵破日特工作,對於阿娟,他在電報裏希望她能夠多接近一下軍隊裏的高官,尤其是白崇禧明天就要到彭澤,戴笠言下之意,還希望阿娟能夠贏得白崇禧的青睞才好。
阿娟一邊轉身朝床邊走去,一邊說道:“戴老板想拉皮條,你是不是也希望把我嫁出去呀?”
說著,她又準備爬上床去,劉凱峰上前一把把她拉住:“別鬧了,九江站行動隊的趙隊長,已經把你的軍服送到門口了,快穿上!來,趙隊長,把製服拿進來。”
這時,站在門外的趙爾凱走了進來,把阿娟的軍裝放在另一張床上之後,便轉身退了出去。
阿娟看了看床上的製服,這時似乎才發現劉凱峰已經換上了一身上校的製服。
“喲,沒想到,你穿上製服的樣子這麼帥?”阿娟說道:“你是上校,我是中尉,我們倆在一起是有點不對稱……”
“別磨蹭了,你快把軍裝換上,我到外麵等你!”劉凱峰剛一轉身,看到阿娟又要往床上倒,於是衝過去抓住她的胳膊:“你就別鬧了,快!”
阿娟望著他:“你想多快?”
“越快越好!”
“那你替我穿。”
劉凱峰火了,抓起床上的軍裝就往她懷裏一塞:“十分鍾,如果你還沒到樓下,那我就走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樓下,聽著一部軍用吉普車,趙爾凱和司機坐在前麵,劉凱峰坐在後麵。
“劉特派員,阿娟特派員怎麼了?”趙爾凱問道。
“不管她,十分鍾後沒出來我們就走!”
十分鍾不到,一身戎裝的阿娟出現在招待所的門口,趙爾凱無意中瞥了她一眼,這一瞥不要急,他的目光就象是著了魔似地再也挪不開了。
劉凱峰看著他在那裏發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一聲戎裝的阿娟英姿颯爽,軍黃色的製服更加襯托出她皮膚的白皙與細膩,領口裏露出的白襯衫,勾勒出她威武俊俏的麵部輪廓,而緊束的武裝帶,更是在顯露出她柳枝般的腰身同時,又烘托出她胸脯高聳出的無以倫比的性感。
老實說,一直和她相處在一起的劉凱峰真沒想到,穿上軍裝的她居然如此英氣逼人,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發現,其實她比南造雲子漂亮多了。不過,他又想,如果洪雲婷穿上這身軍裝,一定比她更動人。
阿娟沒想到劉凱峰也會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麵頰一紅,一邊走向吉普車,一邊對趙爾凱說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呀!”
趙爾凱本來是軍統九江站的少校隊長,軍銜比阿娟高出兩級,但她卻是總部的特派員,所以趙爾凱作聲不得,隻得紅著臉把頭轉了過去。
劉凱峰被她這麼一說,也有點不好意思轉過頭去,等她上車後,司機立即起動了車子。
阿娟把頭微微靠向劉凱峰的耳邊,說道:“你是不是想刺殺白長官呀?”
好在一路顛簸的吉普車噪音很大,又是敞篷的,所以前麵的趙爾凱和司機都聽不到他們在後麵的對話。
“說什麼胡話?”劉凱峰不滿地瞟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