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好,你們好。”白崇禧一邊回著軍禮,一邊微笑著與他和其他將領一一握手,當阿娟向他敬禮時,看到她隻是個中尉軍銜,怎麼也出現在歡迎的隊列中,於是笑問道:“好一個巾幗不讓須眉呀,哪部分的?”
“回白長官,卑職是軍統駐九江站特派員阿娟。”
白崇禧一愣:“哦,藍衣社戴雨農的人。嗯,我們現在即將麵對的敵人岡村寧次,就是個大特務出身,你們藍衣社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呀!”
“我是奉命來保護白長官的安全的。”
“哈哈哈!”白崇禧豪爽地笑道:“白某人的命和馬當要塞一比,那可就分文不值了。”
李蘊珩不失時機地拍馬屁道:“馬當要塞重要,白長官的命更重要。”
這時,站在阿娟後麵的劉凱峰向白崇禧敬了個軍禮:“白長官好!”
白崇禧看了他一眼:“怎麼這麼麵熟,你是?”
“卑職劉凱峰,原第八集團軍特務營……”
“你是功臣,希望你再立新功。”白崇禧立即打斷他,用手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然後說道周圍的將領們說:“劉上校身份特殊,以後在各部執行公務事,請諸位多多提供方便。我特別提醒大家,他的一句話,有時能頂雄兵十萬!”
“是。”周圍的將領們紛紛點頭應允。雖然大家對軍統特務都沒什麼好印象,但既然白長官發了話,他們也就知道劉凱峰可能和一般的軍統特務不一樣。
白崇禧轉而問李蘊珩:“這裏距馬當要塞還有多遠?”
“不到二十公裏。”
“走,我們去看看。”
“白長官車馬勞累,要不先到指揮部坐一會?我在這裏辦了個抗日軍政大學,想請白長官指教指教,如果白長官能夠給學員們訓訓話,那一定能更好地激發他們的抗日鬥誌。”
白崇禧說道:“還是到要塞看看吧。大戰在即,不身臨其境看看要塞的布防,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於是,白崇禧帶著他們一行一塊,驅車二十多分鍾來到了馬當要塞。
馬當地處皖、贛邊界,是長江邊上的一個小鎮隸屬江西彭澤管轄。這裏叢山環抱,易守難攻,一向為長江中遊的鎖鑰,其軍事價值相當於第二個江陰要塞。蔣介石十分看中馬當的重要性,多次開會研究如何鎮守馬當。
站在馬當磯上,白崇禧語重心長地對李蘊珩說:“李軍長,日本人船堅炮利,又有空軍協同作戰,加上新成立的第十一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在中國呆了多年,深知我們的武器裝備及戰術戰法,一旦開戰,你們可要認真對待呀!”
“白長官您放心,”李韞珩說道:“為了阻止日軍西進,我們按照德國軍事顧問的設計構築工事,並且還在由此向下遊四、五裏的江底,設人工暗礁三十多處,沉船四十九艘,布水雷一千七百餘枚。您在看這四周構築了一百二十多個碉堡,日本鬼子要想從這裏逆水行舟,敲開武漢的大門,恐怕跟做夢並沒多大區別。”
白崇禧拿著望遠鏡四處看了看,再三叮囑道:“即使是銅牆鐵壁,諸位也大意不得。對了,香口那邊怎麼樣?”
香口在安徽省東至縣境內的江邊,由第二總隊長鮑長義擔任指揮。由於鮑長義對李韞珩創辦抗日軍政大學頗有微詞,一直以各種借口不來參加,亦不允許部下參加,這無疑惹惱了李韞珩,象今天這樣接待白崇禧的露臉場麵,李韞珩居然連通知都懶得通知鮑長義。
“白長官請放心,香口絕對沒有問題,即使有什麼問題,我們馬當要塞也是固若金湯的。”
白崇禧立即糾正道:“香口、長山是馬當的眼睛,這眼睛要是出了問題,馬當也就暴露無遺了,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是,卑職明白。”
看到馬當守軍的將領個個信心百倍,白崇禧這才放下心來,與大家一樣握手告別。當他再次與阿娟握手時,笑道:“阿娟中尉,剛才你可是說要負責我的安全的,你現在是打算留在這裏,還是準備護送我回武漢呀?”
阿娟畢恭畢敬道:“一切聽白長官命令。”
白崇禧又問了問劉凱峰:“她要是離開這裏,你是不是就成了孤家寡人唱獨角戲了?”
正常情況下,劉凱峰應該回答“沒問題,白長官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但阿娟在車上的一席話,讓他猶豫起來。
白崇禧笑道:“替我謝謝雨農,我白健生還不至於非要一個美女保鏢,才能活著回到武漢。”
劉凱峰向他行了個軍禮:“白長官請多保重!”
白崇禧微笑著與大家揮手道別,然後在眾人的擁簇下離開了彭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