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四川漢子應聲答道。
“你小子還不帶人把小鬼子轟出陣地?”
“是!”
王玉成把槍往腰上一插,從後背抽出大刀:“弟兄們,讓小鬼子們嚐嚐四川娃的厲害!衝啊——”
王玉成是一五二團五連的連長,是參加過淞滬會戰的老兵,在上海大場戰役中身受六處重傷,還是被上海女子救護隊背下戰場的,傷愈不久就歸隊,始終堅持在抗戰的第一線。張榮發曾經還為此調侃過他:“你怎麼就沒從救護隊中娶個婆娘回家?”
鬼子剛剛衝上一線陣地,還沒有站穩腳跟,王玉成就帶著部隊衝了上去。
短兵相接的貼身肉搏,中國軍人從來就不懼怕日本鬼子,這大概與心理優勢有關,雖然中國貧窮落後,能吃飽就不錯,根本談不上什麼營養,即便是這樣,大部分中國士兵看上去,都要比日本鬼子高出半個頭。
所以麵對麵較量,中國士兵往往比鬼子更有必勝的信心。
兩軍戰在一處時,在鬼子的飛機大炮不起作用的時候,陣地上到處都閃耀著中國大刀的寒光。
刀落顱飛,鬼子的血,不止一次從罪惡的血管中噴湧而出,祭奠著三十四萬漂浮在南京上空屈死的靈魂。整整一天的反複爭奪,麵對強手如林的一五二團,素以武士道精神著稱的日本鬼子不敢再拚刺刀了。
他們開始與中國軍人拉開距離,利用炮火和武器射程的優勢,與一五二團打起了陣地戰,不再敢耀武揚威地猛打猛衝了。
張榮發看到敵人的氣焰被壓了下去,於是向全團發起衝鋒的命令,經過一天的惡戰,終於把敵人趕到長江裏去了。
一五二團的陣地複歸寧靜,石鍾山依然像個老人,安詳地端坐在長江與鄱陽湖的交彙處,水天一色的景致讓“他”流連忘返。
張榮發剛剛向劉雨卿彙報完戰況後,還沒放下電話,就聽到前麵陣地上傳來嘰裏呱啦的吵鬧聲,他走出指揮部一看,滿身是血的李利民,正和七八個兄弟一起,抬著四個鬼子兵朝這邊走來。雖然和湖口已經與鬼子打了兩天的惡仗,但抓到四個鬼子的俘虜還是第一次,他連忙迎了上去。
“報告團座,我和兄弟們抓了四個活鬼子回來!”
張榮發看到李利民滿身是血,不無關心地問道:“‘垂子’,你怎麼渾身是血呀?衛生兵,快過來包紮一下!”
“沒啥子事,團座,我隻是挨了三刺刀,但卻抓了他們四個人,值得!”
“哈哈,”張榮發笑道:“昔日尉遲敬德三鞭換兩鐧,你個‘垂子’三刀換四人,嗯,可以進天下好漢排名譜了!”
這時,躺在擔架上的小鬼子嘴裏還在嘰裏呱啦地嚷著,張榮發問道:“他們怎麼啦,受傷了還不老實?”
“報告團座,他們哪裏是受了啥子傷唦,被我們抓住後,他們好像是不服氣喲,這幫龜兒子,打又打不贏老子,還不聽話,所以兄弟們暴打他們一頓以後,就捆在擔架上給您抬來囉。”
張榮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碰到你這個‘垂子’也該他們倒黴,走,直接送到師部去,路上要是不聽話,就用皮帶狠狠地給我抽,這些狗日的鬼子,沒有一個不該死的!”
“是!”
等衛生兵包紮好傷口後,李利民帶著大家抬著四個俘虜送到了師部,他的英雄事跡迅速傳開,並且震憾全師,劉雨卿親自送他一個響當當的雅號——“鐵垂子”李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