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知道她說的是鍾雲惠,隻是無可置否地笑了笑,沒有搭腔。吳起燕無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坐在吉普車裏的田東亭望著阿娟:“長官是最近才到九江來的吧,怎麼過去沒見過呀?”
阿娟笑了笑:“是不是所有的國軍到九江來,都要到你那裏去報到呀?”
“不不不,”田東亭笑道:“我在九江呆了多年,現在是打仗,國軍部隊突然多如牛毛,過去這裏根本就沒有部隊,一般什麼軍統、警察局和保安團的長官,我也都混的蠻熟的,象長官這樣驚豔四座的,如果早在九江的話,我就是想不知道恐怕都很困難。”
阿娟“噗嗤”笑了一聲:“你還挺會說話的?哎,田主任也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吧?我聽說你們醫院幾個主任,除了洋人外,好像都是從日本回來的?”
田東亭大搖其頭地說道:“可不是嗎,象李厚德、上官雄這些從日本回來的二鬼子,都他媽的當了主任,我是從美國回來的,原以為能在同是洋人開的醫院裏,當個副院長什麼的,誰知道卻混了個副主任。你說,這是什麼事?現在日本鬼子在成為虎視眈眈,誰敢保證這些二鬼子裏沒一、兩個是特務?”
阿娟瞟了他一眼:“你這話可別讓蔣委員長聽見了,他也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
“哈哈哈,那能一樣……”田東亭突然說道:“哎,長官,停一下車。”
阿娟一踩刹車,問道:“怎麼了?”
“哦,今天見麵的幾個朋友是市黨部的,都是大煙鬼,我在這裏買幾包煙,一會就好。”說著,他推門下車,來到西園巷口的一個雜貨鋪,從口袋裏掏出前,朝裏麵喊道:“老板,給我來幾包煙。”
阿娟從倒車鏡向後望了望,隻見劉凱峰坐的黃包車已經跟了過來。
“不好意思呀,長官,讓您久等了。”田東亭拿著幾包煙,一邊往口袋裏放,一邊上了車。
“沒事。”阿娟一踩油門,車子就直接朝前開去。
過了一個路口後,春陽樓就到了,田東亭剛剛從吉普車上下來,就見一個身穿西裝革履中年男子笑著迎上來:“喲,田大主任是不是升職了,今天還有專車接送呀?”
“哪裏哪裏,順路順路。”田東亭下車後,又回過頭來對阿娟說道:“謝謝長官。”
阿娟眉毛往上一挑:“回見!”
說完,她一點油門,車子就滑了出去。那個中年男人看了看車牌,對田東亭說道:“什麼時候和軍統九江站的人打得火熱起來了?”
田東亭還真被阿娟剛才拋的那個媚眼給電著了,他愣了會神說道:“還真是在路上遇見的。”
“九江站過去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美女呀,是不是那個司令長官這次帶來的私人秘書呀?”中年男人把田東亭肩膀一拍:“走吧,象這樣一等一的美女,都是司令長官和政府高官們備用的,輪不到你我,別做夢了!”
田東亭心裏卻在想:不一定吧?
阿娟搖了搖頭,一邊開車一邊想到:劉凱峰這次的判斷一定有誤,要麼鍾雲惠就沒有送出什麼重要情況,要麼與接頭的人就不是田東亭。
她把車開到前麵一個路口後調過頭來,然後朝來路駛去,開了不久,就看到剛才拉著劉凱峰的那輛黃包車正朝自己迎麵而來,不過,劉凱峰並不在車上。
“哎,黃包車,”阿娟伸手把黃包車夫攔下,然後掏出證件給他看了看,問道:“剛才坐你車的那位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