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包車夫用手朝後一直:“他在前麵的那個雜貨店門口下了車。”
阿娟一聽,嘟囔了一句:“見鬼!”
她立即意識到,如果田東亭有什麼問題的話,那麼那個雜貨鋪就一定有問題了,這一路上他就在那裏下了車,而當時她一直關注著後麵的劉凱峰是否跟了上來,並沒有注意到田東亭買煙的全過程。
阿娟伸手在腦袋上拍了一下,心想:不能再和劉凱峰在一起了。她發現自從和劉凱峰在一起後,自己的大腦和思維都變得遲鈍起來,有些特工最起碼的常識都會被她忽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劉凱峰產生了某種依賴,或者自己已經完全心不在焉了。
事實正如劉凱峰判斷的那樣,鍾雲惠來醫院,就是借與上官雄見麵的機會,與隸屬鬆本也夫的九江鼴鼠小組組長田東亭見麵,那天晚上把照相機和證件交給南造雲子的,也是這個田東亭。
按照他們的約定,鍾雲惠每次把車開到醫院辦公室門口後,先是按兩聲喇叭,明裏是通知上官雄自己來了,暗地卻是讓田東亭立即感到停屍房去等自己。
田東亭聽到鍾雲惠來了後,立即打電話給李厚德,以約了朋友共進午餐為由,讓他早點了接自己的班,然後直接走進了停屍房。他們之所以每次見麵,鍾雲惠都要按喇叭,然後到停屍房去,那是為了不讓鍾雲惠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也就是說,和南造雲子一樣,鍾雲惠知道仁愛醫院有個鼴鼠小組的組長,但卻不知道這人公開的身份究竟是誰。
鍾雲惠閃身進了停屍房,然後推開裏麵的一扇小門,走進去那間漆黑的小屋,就聽到在暗處的田東亭問道:“東西帶來了沒有?”
鍾雲惠把情報遞給他:“外麵有兩個看著軍統九江站的人來了,現在在上官的辦公室,有點古怪,你注意一點。另外,這個情報十萬火急,你立即發出去。”
“知道了。”
說完,鍾雲惠就閃身出來了,而且立即進了廁所,但她卻犯了個錯誤,她沒想到阿娟會跟到廁所裏去,她進廁所隻是為了留下一串腳印,以防萬一,卻沒有在蹲坑了做什麼手腳,哪怕隨便丟兩張衛生紙也好,正當她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而且門也隨即被推開了,她隻得把雙手放到腰上,裝出剛剛穿好褲子狀,這時阿娟已經進來了,她禮貌性地朝阿娟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而細心的阿娟發現她並沒有用過蹲坑。
聽到外麵吉普車聲音後,田東亭立即從停屍房出來,來到辦公室不久,李厚德就進來了,他立即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遞給李厚德,就到三樓的宿舍去換衣服去了,李厚德穿上的他的白大褂開始給病人看病,所以上官雄看到李厚德身上白大褂的汙垢後,還以為與鍾雲惠接頭的是他。
田東亭出門後,本來準備攔黃包車的,突然聽到後麵軍統九江站的那輛吉普車響了,因為鍾雲惠提醒過他,所以,他幹脆直接來到阿娟麵前,要求坐順風車,同時進一步探聽阿娟的虛實,好在阿娟的表現可圈可點,這才使得田東亭敢於冒著風險,在她眼皮地下把情況送了出去。
諜戰的最終勝負,往往就是在這些看似並不經意的細節上不停轉換著的,隻要看誰能夠抓住對方最後的漏洞。阿娟此前可謂一直是穩操勝券,但卻沒有抓住田東亭最後的破綻。
好在關鍵的時候,劉凱峰及時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