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處長冷哼了一聲:“哼,你是不是還打算找個醫生來替她接生呀?”
沒等唐仲清回答,毛處長又朝那個孕婦開槍了。
阿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手心裏全是汗。
“裏麵還有幾個?”毛處長問道。
“還有四個。”
“都是所謂的共產黨死硬分子,而且都是一語不發?”
唐仲清點頭道:“是的。”
毛處長朝身後的葉鬆和郝定鄉望了一眼,然後把槍扔給劉凱峰。葉鬆和郝定鄉立即走了過去,“啪啪”幾聲槍響,那四個人就這麼被秘密處決了。
毛處長麵無表情地問道:“你不是說他們的工委被一鍋端了嗎?那他們的工委書記呢,被擊斃了嗎?”
唐仲清說道:“他們的工委書記就是那個劉為泗,他後來在岷山成立了新的贛北工委,現在他們改編成了贛北抗日遊擊大隊,隸屬湘鄂贛邊區挺進軍第三縱隊、江西省保安十八團,暫時不好下手。”
“那就等著下手的機會吧!”
說著,他轉身率先朝外走去。走在後麵的阿娟一直在心裏為劉凱峰難過,眼看著自己的同誌在自己麵前被一個個處決,他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阿娟知道,他的心裏正承受著令人難以承受的煎熬。
不過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群人當中,還有一個人是中共的地下黨員,他的內心正承受著和劉凱峰一樣的煎熬,這個人就是神偷盧三江。
“喂,”鍾雲惠此時突然趴在鐵欄柵上:“你們幹脆把我一塊處決好了,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眼睜睜地看到裏麵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想想鍾雲惠都感到後怕。
毛處長並沒理會她,而是直接走出了地下室,其他人當然也就一聲不吭地跟著走了出去。
站在外麵的院子裏,毛處長對劉凱峰說道:“共產黨我親手解決了,日偽特務我就交給你了。另外,我提醒你一下,對方日本鬼子可以留一手,但對付共產黨務必斬草除根。局座曾經對我說過,在黃埔的時候,你還是個親共的激進分子,現在國難當頭,希望你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始終以領袖的意誌為意誌,萬不可象年輕時候那樣意氣用事,自毀前程呀。”
“處座的話,卑職永遠銘記在心。”
毛處長點了點頭:“去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集中精力把所有的日偽特務都給我挖出來。”
“是!”
劉凱峰轉身上了吉普車,阿娟連忙跟了過去。
“劉站長,”這時唐仲清立即跟了上去:“那我們現在該幹什麼?”
劉凱峰平靜地說道:“等候命令。”
“是。”
劉凱峰起動了車子,一下子就衝出了大門,但卻不知道要到哪裏去。麵對自己的同誌一個個慘死在自己麵前,他的腦海裏已是一片空白,當車子遠離軍統九江站後,阿娟突然伸手把手刹拉了起來,車子“突突”地停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劉凱峰怒目圓睜,青筋突暴地朝阿娟大聲吼道。
阿娟知道,他是在借此宣泄心中的悲憤,她伸過手去,用手緊緊按住劉凱峰扶著方向盤的手。
“滾!”劉凱峰把手一揮,阿娟差點被自己的手擊中了麵部。
“知道嗎,”阿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一直擔心毛處長會讓你處決那些犯人……”
“那不是犯人,”劉凱峰眼裏充滿血絲地吼道:“他們都是中華民族的精英,是真正的中流砥柱!”
阿娟慘淡地一笑:“我以為他會讓你動手,我當時害怕你會朝他開槍,所以,我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槍套上。如果情況真的是那樣的話,當時我真不知道應該幫誰,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劉凱峰雙眼一閉,靠在了靠背上。
阿娟再次伸手握住他的手:“國難當頭,希望你以大局為重,天快黑了,我們今天有太多的事要做。”
劉凱峰突然坐起身來,一邊起動著車子一邊說道:“對於日本鬼子來說,中國人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對於國民黨來說,共產黨人的血也不會白流的。這個仇,我們遲早是要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