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玲在他身邊坐下:“哎,我說神偷,那個劉凱峰也真有兩下子,在上海和鴉雀山他可是兩度出手幫了我們,我們是不是也跟處座請示一下,明天也去幫幫他?”
“放心吧,”盧三江說道:“處座不離開九江,就是先在一旁看著,關鍵的時候一定會出手補漏的,我們隻要等著聽命令就行了。”
阿娟和劉凱峰上車後,阿娟突然冒了一句:“對不起?”
劉凱峰莫名其妙地望了她一眼:“什麼對不起?”
“我不該殺害那個送我出上海的工友,”阿娟歎道:“過去,是我對你們共產黨太缺乏了解了。”
劉凱峰怔怔地望著她:“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你這麼今天才突然想起道歉來?”
阿娟癟了癟嘴:“也許是因為下午的那一幕吧,總之,自從認識你後,我才漸漸地發現你們共產黨人,和我過去了解的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我想必須向你當麵道歉,否則這輩子我都不得安寧。”
劉凱峰一邊起動車子,一邊說道:“一句道歉又怎麼能夠抵消屠殺一條生命的罪惡呢?”
“那就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阿娟說道:“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我個人沒什麼事情需要你做的。”
“別這麼武斷,”阿娟說道:“以後如果你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我可以替你和你的組織傳遞消息什麼的。”
“這麼說,你是願意替我們黨工作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阿娟靠在後背上,眼睛望著窗外:“我直說過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替你去死!”
劉凱峰說道:“你還是好好地活著吧,該死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用不著你替我去死。”
他們驅車回到了飯店,在經過劉凱峰房間的門口時,阿娟本來準備跟他一塊進去,沒想到他進門後就把門給關上了,阿娟站在門口愣了半天,才耷拉著腦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劉凱峰閉著眼睛靠在門後,聽到阿娟離開的腳步後才按下電燈的開關,然後走到椅子旁坐下,看著下午被自己掀翻在地的床,怔怔地在那裏發呆。
和洪雲婷短暫的夫妻生活,象幻燈片一樣一幕幕地映現在他的腦海中。
“哎,你……你過去談過戀愛嗎?”
“我……不知道什麼樣才算談戀愛。”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哪個男人?”
“有哇,我喜歡的男人多著呢!比如斯大林元帥,比如林彪將軍,還有葉挺軍長和蔡廷鍇將軍,我覺得他們都是男人中的男人!”
“我問的是,在追求你的男人中,有你喜歡的沒有?”
“沒人跟我說過在追求我,所以,我也不知道有誰在追求我。”
“象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難道就沒被人擁抱過嗎?”
“長得漂亮就一定要被人擁抱嗎?”
“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美國那麼開放……”
“你不會以為美國開放得,連男人和女人上街都不穿衣服吧?”
“不是,我的意思……”
“睡吧,天不早了,要想談美國明天起床以後再談吧。”……
劉凱峰雙手支撐著腦袋,怎麼也不相信洪雲婷就這麼從自己的人生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