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和阿娟一進張發奎的指揮部,隻見張發奎鐵青著臉罵道:“你這臭小子,軍銜看著望上竄,聽說現在已經是少將了,但是能耐卻越來越差勁,說是在城中鋤奸,這下倒好,居然把鬼子全趕到我的指揮部來了。明天就要召開……哦,應該說今天,也就是六個小時之後就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了,可我硬是被你弄得一宿沒睡,這要不是高誌彬,你是不是還打算讓我這個總司令直接拿著槍去抓日本特務?”
原來聽到城區方向的無名山響起槍聲後,高誌彬立即讓特務連守在十裏鋪街口,又從李漢魂的六十四軍調來一個排的士兵與警衛排一起,加強兵團指揮部的警戒,防止鬼子朝十裏鋪方向逃竄。
植田雄帶著脫去外衣的特攻隊迅速趕到城郊,在距離十裏鋪街口大約一公裏的一所小學裏停下,已經戰死七人的特攻隊,現在加上田東亭隻有二十四人了,田東亭建議兵分兩路,一路正麵從十裏鋪街口直接衝向螺螄山張發奎的指揮部,另一路從小路繞過飛機場,從側翼突襲螺螄山。
特攻隊副隊長宮本隆義少佐卻向植田雄提議道:“隊長,剛才與中國軍隊在城裏交了火,這邊的敵人肯定已經有所警覺和防備,我們全隊孤注一擲地殺過去,很有可能即使全軍覆沒也找不到張發奎的影子。”
田東亭瞪著眼睛望著宮本隆義:“宮本少佐,怎麼,你膽怯了嗎?”
宮本隆義說道:“在帝國陸軍的辭典中,從來就沒有膽怯二字!我的意思是,與其以全軍覆沒的代價,在這荒山野嶺裏去漫無目的地去尋找張發奎,不如由我帶一隊人馬直接殺過去,能夠找到張發奎更好,如果找不到,也可以給敵人造成我們已經全軍覆沒了的假象,隊長帶著另一隊人馬,現在就埋伏在十裏鋪到九江城區的小路上,等明天天亮後伺機襲擊張發奎的車隊。”
田東亭一聽,他的話也不無道理,於是望著植田雄。
植田雄想了想,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讓我帶一隊人馬突襲螺螄山,宮本帶著電台和另一隊人馬潛伏下來。”
“不,隊長……”
植田雄說道:“不要爭了,我在上海和南京都見過劉凱峰,隻要讓他看到我的屍體,才會相信特攻隊已經全軍覆沒,就這麼定了!”
剩下的二十四人被分成了兩隊,一隊包括植田雄在內共十三人,從正麵突擊螺螄山,另一隊包括宮本隆義和田東亭在內十一人,立即向西趕到十裏大道附近設伏,靜待明天天亮後伏擊張發奎的車隊。
分配停當後,宮本隆義就準備帶著另一隊人馬離開,這時,田東亭說道:“植田君,我參加你這隊對螺螄山的突襲吧,因為我熟悉螺螄山的地形,到時候不管是搜捕張發奎或者突圍,我都能幫上忙。”
田東亭覺得晚上對張發奎指揮部突襲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點,本來他希望特攻隊能夠全力以赴,與中國軍隊拚個魚死網破,現在看到他們兵分兩路,所以他希望能夠與植田雄一起突襲張發奎的指揮部。
植田雄看了宮本隆義一眼,見他沒有表示異議,於是點頭道:“好吧,就這麼辦。宮本君,你立即帶著其他人離開。”
在日軍中,上下級的等級觀念是相當強的,上級作出任何決定之前,通常是不會顧忌下級的感受,更不會主動征詢下屬的意見的。然而,植田雄在給田東亭答複之前,卻用目光征詢了宮本隆義的意見,大概也是因為情況緊急,田東亭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否則,他一定會察覺出其中的問題的。
“是!”宮本隆義應聲回答後,帶著另外十個人迅速離開了,但在夜色中行進到一半路程時,他又命令其他人在原地待命,而他自己又沿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