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雲子望了趙爾凱一眼,問道:“除了死心塌地地給大日本皇軍效命以外,你覺得自己還有活路嗎?”
趙爾凱冷冷一笑:“哼,裏外都是死,老子憑什麼要為你們日本人死?”
南造雲子笑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如果還想象一個中國人那樣死去,一定會死的很慘的。但為大日本皇軍就不一樣了,死了就不去說,萬一沒死,以後不僅九江是你的天下,本小姐這身子也是你的了。”
“可萬一死了呢?”
“哼,算我看走了眼,”南造雲子激將道:“看你在床上還真象回事,怎麼原來也是個孬種?”
趙爾凱說道:“老實說,在見到你之前,趙某人還真不怕死,不過現在我舍不得死了。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死。”
說著,他突然揚手朝她脖子劈了過去,南造雲子一頭栽在瓦上便昏厥過去了。
天已經大亮了,唐仲清走進禮堂,走到劉凱峰的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劉凱峰“謔”地一下站起身來,看到唐仲清被自己嚇了一跳,又看到阿娟還靠在椅子上熟睡著,於是問唐仲清:“什麼事?”
唐仲清說道:“毛處長來電話了,請您到黨部秘書處去接一下。”
劉凱峰點了點頭,立即跟著唐仲清走到了秘書處。
“處座,”劉凱峰拿起電話:“我是劉凱峰。”
“哦,凱峰呀,”毛處長說道:“剛剛接到局座的電報,說是延安來電,鬼子的特攻隊裏至少有一個是共產國際的人,他已經告訴延安,鬼子特攻隊現存十一人,今天將布置在十裏至大樹下這段路上,準備伏擊張總司令的車隊。你立即趕到我這裏來,把與他接頭的暗號拿去,先消滅那些鬼子再說,至於那個共產國際的人,事後秘密逮捕押往武漢,對延安就說誤殺了。”
“是!”劉凱峰放下電話後,心情沉重到了極點。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已經通過張必克警告過組織,延安為什麼還要把這個內線的情況通報給軍統?
劉凱峰斟酌再三,這事還隻有借助阿娟幫忙了。
他回到禮堂叫醒阿娟,然後和唐仲清、茅江林、李可一塊來到市黨部門口,劉凱峰朝四周望了望,然後指著廣場對麵的清真寺說:“那上麵有我們的暗哨嗎?”
唐仲清答道:“沒有。”
“立即把暗哨布上,”劉凱峰說道:“南造雲子雖然隻是一個間諜,不懂得觀察和行刺的最佳位置,但行動隊長出身的趙爾凱,說不定現在正趴在寺頂上。”
“是。”
劉凱峰接著問道:“歡迎的人群和記者安排好了嗎?”
唐仲清說道:“一切都是按照您的計劃部署的,除了幾個洋記者外,所有參加歡迎的人,都是由同文中學的老師和學生們裝扮的,他們互相之間都認識,一旦有陌生人混進人群,他們就會報警。而進入禮堂的記者,男的是我們站裏的人,女的都是從二兵團各部調來的報務員,任何人都不可能渾水摸魚。”
劉凱峰的計劃安排的可謂是天衣無縫,隻要南造雲子采取措施,她就不可能從網中漏掉,但她能否準時出現呢?
劉凱峰最後說道:“很好,我和阿娟特派員到毛處長那裏去一趟,這裏就交給你了,張總司令的安全,就都仰仗各位同誌了。”
“您就放心吧。”
劉凱峰點了點頭,然後和阿娟上了吉普車,車子剛剛駛到廣場與大中路的拐彎處,昨天在飯店裏出現的那個報童對著吉普車喊道:“看報了,看報了,看國民政府發布的最新公告。”
阿娟看了劉凱峰一眼:“哎,你不買張報紙嗎?”
劉凱峰“吱”地一聲踩下刹車,然後對報童說道:“來張報紙。”
報童立即衝到車窗邊,遞給劉凱峰一張報紙,劉凱峰把錢遞給報童後,報童轉眼就消失了。
“他好像是專門為你一個人賣報的。”阿娟笑了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最近眼睛有點近視,如果有什麼人在我麵前看什麼的話,我根本就看不見。”
本來就要阿娟幫忙的,所以,劉凱峰並不回避她,而是打開報紙,看到裏麵夾著一張字條,他看了看,是張必克寫的——
日本同誌需要幫助,如果組織另外派人與之聯係,恐怕會被國民黨利用,因此把接頭二號暗號告訴軍統,在消滅鬼子的同時,請全力營救日本同誌,接頭一號暗號照舊。
也就是說,延安告訴了日本同誌兩個暗號,一號暗號隻有劉凱峰知道,二號暗號則由軍統轉告劉凱峰,劉凱峰用二號暗號隻能證明自己是國民黨的人,用一號暗號才可以向日本同誌證明自己是中國共產黨人。
看完字條後,劉凱峰掏出火柴點燃,然後又燃燒的紙點了一支香煙:“阿娟,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阿娟以為他是要去和共產黨地下組織的人接頭,想要自己下車,於是一邊擰著車門把手,一邊說道:“我到前麵的布店看看布料,等會你來接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