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劉凱峰一踩油門,車子就駛了出去:“還記得鬼子特攻隊裏的內線嗎?剛才毛處長來電話,證實裏麵確實有一個共產國際的人,在他向我們提供鬼子特攻隊的藏身地後,延安希望總部能夠保護那個內線,而毛處長命令,等解決特攻隊後,立即將他秘密押往武漢。”
阿娟望著他:“你需要我做什麼?”
“解決鬼子特攻隊後,你讓萬鋼和孫健把他送到郊外去。”
“什麼條件?”
“什麼‘什麼條件’?”
阿娟靠在後背上說道:“你總不能讓我背著背叛黨國的罪名,替你白幹吧?”
“你不覺得你的黨國太齷齪了嗎?營救這個正直的日本人,也算是你在為自己的黨國洗刷恥辱吧。”
阿娟笑道:“即使黨國真的幹了什麼恥辱的事,也不是我這個小小的上尉可以洗刷的,我現在是在和你劉凱峰談個人交易,如果你開出的條件足夠誘人的話,也許我會考慮的。”
“沒有任何條件。”
“那我就不幹!”
劉凱峰沒再說什麼,而是直接驅車來到南湖賓館,走進了毛處長的房間,在經過張必克的房間時,他看到服務員已經在裏麵打掃衛生,看來張必克已經離開九江前往江石州了。
看到他們進來後,毛處長直接把一張字條交到劉凱峰的手裏:“這是與那個日本共匪接頭的暗號,他會化裝成一個難民,靠在大樹下的那棵大樹下等著你。”
大樹下是九江的一個地名,因為路邊的一棵千年大樹而得名。
“是。”
“其他的就不多說了,你們務必將他們一網打盡,然後把那個日本共匪,直接押到龍開河碼頭,屆時讓九江站的人,把他直接送到武漢去。”
“是。”
大樹下的那個千年的大樹下,一個乞丐裝扮的難民正在不停地向路人磕頭作揖,這時,一個身穿長衫的男人,被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挽著手臂走了過去。
那個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銀元扔在了地上,然後問道:“從南京來的?”
乞丐伸手撿起銀元,看到上麵被刀劃了一橫,然後抬頭望了這對男女一眼:“不,我是從湖口來的。”
“聽你的口音卻不是湖口人呀?”
“我老家在山東,是逃難來到湖口的。”說完,那個乞丐遞給那男的一張紙條:“上麵一個九個人,都在路的兩邊,全部標注好了。”
那對男女正是劉凱峰和阿娟,而那個乞丐則是宮本隆義。劉凱峰接過字條後,並沒有打開,而是直接交給阿娟,阿娟接過字條後,立即走到一邊去交給了萬鋼。
劉凱峰低聲問道:“除了你以外,不是有十個人嗎?”
宮本隆義說道:“還有一個也是自己人,就是在對麵那個地攤上吃麵條的人。”
劉凱峰轉身一看,頓時愣住了,因為他認出那人是植田雄,植田雄看到是劉凱峰也愣住了。
劉凱峰問道:“他也是你們的人?”
“怎麼,你認識?”
“在上海和南京都見過,”劉凱峰問道:“他不是經常和鬆本伊代在一起嗎?據說是特務頭子鬆本也夫的義子,你們不會弄錯吧?”
宮本隆義說道:“他還不是我們黨的正式黨員,但一直在我們的爭取中,這次非常配合我黨的行動。”
劉凱峰提醒道:“鬆本也夫身邊的,十有八九都是死硬的軍國主義分子,你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宮本隆義笑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你放心,他目前還接觸不到我黨的核心,隻是外圍成員。”
劉凱峰突然問道:“你喜歡看書嗎?比如《增廣賢文》什麼的。”
宮本隆義一怔,他仔細看了劉凱峰一眼,然後說道:“我喜歡看書,但不看《增廣賢文》。”
“那你應該看看《水滸傳》。”
“是的,我昨天剛剛買了一本。”宮本隆義麵露驚喜之色:“怎麼,你還是中國的同誌?”
劉凱峰點頭道:“是的。現在九江的情況比較複雜,國共雖然聯合抗日,但國民黨還是不允許共產黨在江南的存在,雖然我們向他們提供了大量的情報,但他們仍然沒有停止對我們共產黨人的暗殺,對於你,他們也決定秘密押往武漢。”
宮本隆義不無擔心地問道:“那你救我們,會不會因此而暴露自己?”
“沒事,”劉凱峰說道:“等把特攻隊收拾後,我就送你們離開,到時候就說把你們誤殺了。走,給植田雄一個暗示,讓他跟我們一塊上吉普車。”
當他們三人先後上了吉普車後,阿娟突然站在車窗外,問劉凱峰:“怎麼,你就這麼有把握吃定了我?”
就在這時,路的兩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