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娟走近吉普車的時候,盧三江立即讓開了,阿娟對他笑了笑,然後鑽進了吉普車。劉凱峰朝盧三江揮了揮手,然後發動了車子,同時問道:“特派員,毛處長是不是又給了你什麼特別的任務?”
阿娟一本正經地說道:“他發現你很想共產黨,所以讓我盯死你。”
“這麼說他知道了我真實的身份,”劉凱峰看了她一眼:“問題是誰出賣了我呢?”
“當然是我囉,”阿娟說道:“在九江城中除了我,還有誰知道你是共產黨?”
她越是這麼說,劉凱峰越認為她不可能是魚刺,也就由此懷疑那個所謂的魚刺計劃是否真的存在。看到她如此生硬的表情,劉凱峰以為她在毛處長那裏受了什麼委屈,於是問道:“怎麼,遇到什麼不痛快的事嗎?”
阿娟眼睛一閉,把頭靠在後背上:“他想把我帶到重慶總部去金屋藏嬌。”
劉凱峰不再說什麼了,而是踩下油門,將車駛離了南湖賓館。
阿娟側頭瞟了他一眼:“哎,你是不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劉凱峰說道:“我並沒有感到你是我的累贅。”
“但你卻懷疑我,對不對?”
“懷疑什麼?”
“那兩個日本共產黨的事,”阿娟說道:“你大概認為是我指使小猴子那麼幹的吧?”
“你怎麼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因為你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那你做賊心虛了?”
“哼,如果你不懷疑我的話,早就會質問我了,你表麵上裝著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那就一定在心裏認定是我了。”
劉凱峰望了她一眼:“你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才想到這一點?”
“因為我剛才質問毛處長,是不是他在我身邊安插了什麼奸細。”
“結果呢?”
阿娟把眼睛一閉:“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阿娟的計策算是很成功的了,她的表現,不僅讓劉凱峰覺得她受了莫大的委屈,同時也被她吊起了胃口,劉凱峰現在幾乎完全相信了她,還惦記著她把毛處長安排在鋤奸別動隊的奸細給說出來。
劉凱峰知道她遲早會說的,現在隻是在耍小女人的脾氣,所以他並不著急:“你不說就算了,我還懶得聽呢!”
阿娟坐直身子麵朝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劉凱峰瞟了她一眼:“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我在想,你到底會不會和我上床?”看來她是接受了毛處長的建議,準備單刀直入地與劉凱峰攤牌了。
劉凱峰擺了擺腦袋:“你這麼惦記著男人,還真該答應毛處長被他金屋藏嬌算了。”
阿娟笑道:“你想不想知道岷山贛北抗日遊擊大隊裏,誰是毛處長的臥底嗎?”
劉凱峰不僅沒有搭理她,甚至吹起了口哨。
“神氣什麼?”阿娟白了他一眼:“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如果你哪一天發現他們那裏出了奸細,而你又迫切想知道的話,就到我的床上來問我。記住,我阿娟不相信什麼共產主義,但為了自己的男人,則完全可以背叛三民主義。”
劉凱峰依然沒有搭腔,但心裏多少開始相信起她的話來,他判斷,因為急於剿殺贛北抗日遊擊大隊,剛才毛處長可能真的向阿娟透露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輛迎麵而來的黑色轎車在他們麵前停住,劉凱峰也不得不立即踩下刹車,阿娟警覺地準備從腰裏去掏手槍,卻見茅江林從轎車裏出來,走到他們麵前說道:“報告劉站長、阿娟特派員,我們在城東附近發現了特派員的吉普車,同時還發現了章三洲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