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立即與她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別站著說話,”徐木秀拿出一條長板凳:“來,先坐一會,我去燒水。”
劉凱峰說道:“不了,鬼子已經在龍開河以西登陸,城裏還有點事要辦,你們也盡快撤離這裏。”
徐木秀說道:“按計劃我們兩天前就走了,可為泗說一定要等到和你接頭以後再走,你是不知道,當年我們失去組織後有多艱難。”
劉凱峰點頭道:“是呀,失去組織如同離群的孤雁,那種感覺我是深有體會的。現在好了,中共長江局東南分局已經派曾山同誌到南昌重新組建江西省委,以後我們江西的同誌們就有了主心骨,也確保了鬥爭的大方向。”
劉為泗和徐木秀異口同聲地說道:“那可太好了。”
接著,劉凱峰麵色凝重地說道:“不過,具體到我們贛北抗日遊擊大隊目前的狀況,卻不容樂觀。日本鬼子暫且不說,雖然國民黨表麵上承認了我們這支武裝,但暗地裏卻把我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鍾實保安十八團現在主要的任務,並不是對付一路西進的鬼子,而是伺機消滅我們贛北遊擊大隊。”
劉為泗點了點頭:“這點我們早就作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伺機黨中央在兩年前就與國民黨達成了民族統一戰線的協議,但江西國民政府卻一直對我們封鎖消息,弄得我們還誤殺了兩名自己的同誌,現在他們是迫於形勢,不得不接受我們改編的事實,但如果有機會出現,他們一定會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對我們痛下殺手的。”
“所以,你們在接受改編之後,堅持獨立對日作戰的原則是對的。”劉凱峰接著說道:“我現在作為軍統贛北特別站的站長,主要的,也是唯一的任務就是率領軍統、保安團和靖衛團,伺機剿滅我們的遊擊大隊。現在最令我頭痛的是,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可戴、毛還一如既往地使用我,這背後一定隱藏著巨大的陰謀,而關鍵人物就是阿娟。”
劉為泗問道:“阿娟是誰?”
“她曾經是軍統派駐上海的地下人員,現在是九江站的特派員,戴、毛針對我製定了一個代號為‘魚刺’的計劃,我現在還沒搞清楚,這個計劃的內容是針對張發奎的,還是針對我們黨的。而這個計劃的主角,就是這個阿娟。”
劉為泗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想辦法除掉她就是了。”
劉凱峰搖頭道:“除掉她很簡單,但在情況沒摸清楚之前,我怕會造成誤殺。從表麵上來看,她是愛上我了,她向戴、毛告發我的真實身份,似乎是為了救我的命,因為他們原本想以犧牲我的代價,成全另一個軍統特工打入鬼子的情報組織,後來得知我的身份之後,他們才改為實施魚刺計劃。從這個角度分析,那個所謂的魚刺計劃似乎又是針對我黨的。”
徐木秀說道:“我明白了,如果你是共產黨,戴笠就希望讓阿娟通過你打入我們的組織,這樣就可以將我們贛北工委和遊擊大隊一網打盡。”
劉凱峰搖頭道:“我想還不止於此,更可怕的是他們可能想通過我把阿娟帶到延安去,象一根魚刺一樣紮進我黨的心髒裏去。”
劉為泗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
“是的,”劉凱峰說道:“我現在有兩步棋可走,一步是針對贛北工委和遊擊大隊的,現在城裏還有一個美國《時代》周刊的記者沒有離開,我打算把她帶到岷山去,最好是通過她為遊擊大隊製造政治影響和新聞輿論,讓國民黨無法對我們下手。另外一步棋是進一步確定阿娟的真實思想活動,她到底是因為愛上我而在信仰的選擇上產生了徘徊,而是一心一意地做那根‘魚刺’與我們為敵,隻要得知其真實目的,我們就可以對症下藥,變壞事為好事,利用她給軍統提供假情報。不過,這兩步棋都需要你們給予配合。”
“這個沒問題,”劉為泗說道:“屆時你把計劃告訴我們,我們一定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時,徐木秀突然問劉凱峰:“井岡山同誌,那個叫阿娟的女特務是不是長得特別漂亮?”
劉凱峰和劉為泗一聽,同時一怔,劉為泗問道:“你怎麼想到問這個問題?”
徐木秀笑著說道:“井岡山同誌,你可別介意,聽張必克同誌說過你是老革命了,但憑女人的直覺,她愛不愛你我不清楚,我卻發現你對她有點惜香憐玉。”
劉為泗瞪了徐木秀一眼:“你胡說什麼!”
劉凱峰笑道:“我明白木秀同誌的意思,你一定在想,與其冒那麼大的風險證明她的身份,還不如直接除掉她一了百了,對嗎?”
徐木秀點頭道:“我正是這個意思。”
劉凱峰神色凝重道:“問題是她前兩天向我透露,我們遊擊大隊裏有個叛徒。”
“啊?”劉為泗和徐木秀同時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