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烽火九江 二四六、換將(3 / 3)

“剛才我已經給張向華去電,讓他回武漢待命,從現在起,南潯方麵的軍事指揮就由你和梧生全盤負責,張同時,歐震的第四軍、李覺的第七十軍和李漢魂的第六十四軍,劃歸你們一兵團。”蔣委員長接著語重心長地說道:“伯陵呀,南潯線的防務就拜托你了,希望你不要重蹈張向華的覆轍,務必打出我軍軍威、我國國威來!”

雖然薛嶽在心中替張發奎鳴不平,但也清楚接下來的南潯作戰事關重大,幾乎可以說是關乎到整個武漢會戰的成敗,所以他“啪”地一個立正,沉聲回答道:“是,請委員長放心,伯陵一定殫精竭慮為武漢守好東大門,決不讓岡村寧次躍過南潯線!”

於此同時,張發奎手裏拿著從武漢最高統帥部發來的電令足足愣了幾分鍾的神。

“南潯方麵的軍事即日起由薛、吳兩總司令負責,張總司令發奎收電後即行調回。”

也就是說,當張發奎棄守九江,準備在二線陣地上與岡村寧次大幹一場的時候,自己的兵權卻被蔣委員長給繳了。

如果隻是簡單地放棄兵權,張發奎並不介意,何況薛嶽和吳奇偉都是他的老部下,但因為在剛剛棄守九江的關口被撤職,他的主動撤離很有可能被人理解為畏敵如虎,臨陣脫逃,這個罪名他可擔當不起。更讓他感到不滿的是,即使要對自己實施處分,也應該由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陳誠下達命令,憑什麼直接以國民政府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名義?南潯大戰剛剛開始,張發奎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削了兵權,作為一個對日主戰派的重要人物,他不知道自己的臉麵往哪裏放,又將何以麵對國人和自己的部下。

越想越火的張發奎,立即撥通了陳誠的電話:“辭修將軍,我張向華即使做錯了什麼,也應該由你這個戰區司令長官處分,委員長憑什麼總是越級幹預,他究竟想幹什麼?”

他根本不清楚,在他接到統帥部的電報之前,陳誠已經從何應欽那裏得到消息,於是緊急給蔣委員長去了電話。

“委座,如果要追究二兵團失守九江的責任,辭修作為第九戰區司令長官應當首當其衝,因為向華撤離之前是經過我同意的。”

蔣委員長大怒:“你同意,你憑什麼同意?你憑什麼會同意?我知道,你和敬之一樣,就是為了給他開脫而已!”

陳誠進一步解釋道:“當時的情況確實十分危急,二兵團在臨江麵湖無任何高地的灘頭地帶,與陸、海、空占有絕對優勢的日寇作戰,若是一味死打硬拚的話,隻能徒增無謂犧牲。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向華多次向我苦求空軍和海軍支援,可我們的海軍根本無力參戰,而空軍也元氣大傷,有限的空中支援根本扭轉不了戰場頹勢。鑒於這些情況,為了守住贛北、鄂東主要陣地,保存有生力量,我同意了他撤至二線陣地的請求。”

正因為關鍵的時候陳誠挺身而出,為張發奎擔下擔子,才使得蔣委員長在給張發奎的電報中,將“回漢接受調查”改為“即行調回”。

當得知其中原委後,在感激何應欽、陳誠的同時,張發奎還是勃然大怒,他認為自己退守二線的戰術並沒有錯,隻是與蔣委員長寸步不讓的命令相左而已,他認為蔣委員長此舉隻是想泄私憤。

張發奎一怒之下,連夜用電話向薛嶽移交了部隊,然後徑自趕往武漢,主動要求最高軍事委員會對自己進行軍法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