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讓誰接替他的職位？”
“我看湯恩伯不錯，對於我的命令，他幾乎從來就是不折不扣地執行。”
蔣夫人搖頭道：“他不行，至少在現在的一、二兵團裏，他的威信還不夠。達令，我建議讓薛伯陵統一指揮一、二兵團方為上策，都是粵係出身，讓張向華向薛伯陵交權，無論從感情上還是麵子上都說得過去。”
蔣委員長微微一笑：“夫人考慮得周全，讓你擔任航空委員會的秘書長真是委屈你了。”
說著，他親了夫人一下，然後驅車直奔最高統帥部作戰指揮室。
在廬山西南麓峽穀間第一兵團指揮所內，薛嶽正與第九集團軍總司令吳奇偉一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作戰地圖。
“梧生兄，”盡管吳奇偉比薛嶽級別低了一級，但卻年長幾歲，所以薛嶽以兄相稱：“向華的戰術計劃並非沒有道理，隻是在這個時候先斬後奏，恐怕是凶多吉少呀！”
吳奇偉說道：“反正已經退到二線陣地了，兩軍對壘之際，委員長總不至於會犯兵家大忌臨陣換將吧？”
薛嶽卻不無焦慮地說道：“僅僅是換將倒也罷了，怕隻怕委員長不會善罷甘休。其實九江這仗十分難打，換誰指揮二兵團，退居二線陣地恐怕都是最佳選擇，隻是撤退的時間和程序上應該把握好，向華現在的做法，無疑給委員長提供了口實。”
“委員長的毛病，就是對前線的戰事插手太多，完全束縛了前線將領的思想和手腳。”吳奇偉憤然道：“如果他借題發揮，非為此抓住向華不放的話，我等就聯名上書！”
薛嶽叼著煙鬥 “噝噝”地吸了一口煙之後，剛剛把煙頭拿在手中，準備對吳奇偉說些什麼的時候，桌子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在指揮所的桌子上，並列地擺著一排電話，其中的一部電話，直接通向南昌第九戰區司令部和武漢最高統帥部，而正是這部電話在此刻響起。
他想，十有八九是陳誠打來的，當他拿起電話後，才發現電話那頭居然是蔣委員長，這使他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會降臨到張發奎的頭上。
他想，委員長該不會是真的要換將了，而這個新到的二兵團司令恐怕是黃埔出身的將領，蔣委員長這麼晚打電話來，恐怕是要勸說自己要好好配合他吧？
這個人會是誰呢？
“伯陵啊，”聽到薛嶽在最短的時間拿起電話，蔣委員長就知道他還沒睡：“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薛嶽脫口而出：“鬼子已經進入九江，南潯線大戰一觸即發，伯陵無法安然入睡。”
蔣委員長點頭道：“是呀，九江如此之快別落入日寇之手，真是匪夷所思，究其原因就是張向華心存私念抗命不遵，為保存實力而擅自棄守九江，此種危害黨國的行為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嶽心想：完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看來張向華難逃一劫了。
他向吳奇偉使了個無奈的眼色後，對著話筒說道：“委員長，伯陵以為向華將軍並未完全放棄九江，他隻是以退為進，憑借著二線陣地的有利地形與日寇周旋，隨時有可能重新奪回九江。”
“重新奪回九江？”蔣委員長冷笑一聲：“哼，我看張向華是被淞滬會戰嚇破了膽，這重新奪回九江的希望，我隻有寄托於你了！”
薛嶽覺得蔣委員長話裏有話，於是問道：“我的前麵不是有二兵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