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雄忽然發現,劉凱峰似乎又不象是自己人,因為自己人在慷慨赴死的時候,絕不會象他表現的這麼兒女情長,救艾麗西婭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如果是自己人的話,劉凱峰絕不會以愛上了她的理由,要求自己保證把她送出去。這樣也好,說明劉凱峰是個性情中人,象他這樣的人,隻要以後有機會,說不定還有可能策反他加入自己的組織呢!
想到這裏,上官雄也笑了笑:“長官,我替你解決了後顧之憂,那麼請你也為卑職出出主意,看看如何才能使我度過難關。”
劉凱峰問道:“是鬆本伊代的事吧?”
上官雄點頭道:“是呀,她剛剛給我開出了一個條件,讓我用針劑殺害城區隔離區的一千多無辜的同胞,而我剛剛向總部請示了,他們居然要我不惜一切代價取得日寇信任,你看我應該怎麼辦?”
在沒有確定上官雄是叛徒之前,劉凱峰暫時還把他視為自己的同誌,聽到他如此一說,劉凱峰搖頭道:“這個命令無論如何也不能執行!顯而易見,總部的命令是在閃爍其詞,雖然說過不惜一切代價取得日寇信任,但卻沒有明言讓你犧牲那一千多百姓,你若以此取信於日寇,日後我們把鬼子趕出中國了,如果有人翻出今天這筆血債,他們一定會把你推出來當替罪羊的。這種連真正的漢奸都不敢妄為的罪行,你是斷然不能為之的。”
上官雄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我向總部提出你我趁此除掉岡村寧次,然後拿著鬼子的作戰部署情報撤離九江,但卻遭到了拒絕,而鬆本伊代那裏我無法過關,你看怎麼辦?”
劉凱峰眉頭一皺:“如果鬆本伊代想要成心試探你,她根本不應該事先告訴你,等到晚上直接把你帶到隔離區逼你動手就是了,那樣的話,你連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要麼動手殺害那些同胞,要麼就暴露自己。可她居然提前警告了你,究竟是什麼用意呢?”
上官雄思忖道:“我覺得不外乎有兩種可能,一是正如我過去判斷的那樣,雖然她出生於一個特務頭子的家庭,從小就刁蠻古怪,但良心未眠,這次開出這個條件,其實是在暗示我,鬼子今晚要向隔離區的人動手;二是鬼子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她隻是給我挖了個陷阱,等著我往下跳。”
劉凱峰點頭道:“嗯,那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大呢?”
“如果在這次見到她之前發生這樣的事,我覺得第一種可能更大,但現在我一點把握都沒有了。”上官雄歎道:“唉,老實說,幾年不見,她的變化太大了,我現在還沒弄清楚,年紀輕輕的她,究竟是因為鬆本也夫的緣故一躍成為中佐軍官,還是因為所謂的戰功提升起來的,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我覺得她太過危險了。”
劉凱峰來回走了幾步:“我覺得不管她是暗示你,還是挖個陷阱等你跳,鬼子今晚動手屠殺我無辜同胞的消息應該是確定無疑的,我們決不能坐視不管。”
“那長官的意思是?”
劉凱峰沉聲道:“本來我是準備帶著鬼子戰略部署的情報離開的,看來現在必須改變了。這樣吧,隔離區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按照鬆本伊代的條件答應她就是了,其他的一切由我安排。”
上官雄疑惑道:“城裏已經沒有我們的人了,周圍的國軍既不可能也無能力前來搭救,你不會說由你一個人去搭救他們吧?何況,你還帶著艾麗西婭小姐。”
“剛才不是說過嗎,艾麗西婭小姐的安危已經托付給你了,你現在要做的隻有兩件事,一是取得鬆本伊代的信任,二是保證艾麗西婭安全離開九江,至於隔離區的老百姓就交給我了。”
“問題是,我想不出你有什麼辦法救出他們?”
“放心吧,總會有辦法的。”
上官雄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劉凱峰有什麼辦法,能夠救出那些無辜同胞,他突然意識到,劉凱峰絕不可能去營救那些人,而是會想辦法幫助自己取的鬆本伊代的信任,為此,他不是殺身成仁就是舍生取義。
“長官,”上官雄說道:“你還是想辦法把鬼子戰略部署情報弄到手吧,至於鬆本伊代我有辦法對付她,而隔離區的同胞們,我也會設法營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