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妨讓他們營救成功,然後來個圍魏救趙,把前來接應他們的中國軍隊一網打盡?”
“不僅如此,”岡村寧次陰險地笑道:“先消滅接應他們的部隊,然後還放他們出去,再派部隊追擊,以此試探出九江以西中國守軍的虛實,以便為下一步作戰計劃提供依據。”
看到自己的計劃得到岡村寧次的欣賞,鬆本伊代心中有種成就感,一直以來,她總想以事實證明,自己之所以能夠擔任九江梅機關的機關長,並不完全依靠著父親的威名和他與岡村寧次的良好關係,而是出於自己擁有這個實力。
“這麼說,您同意了我的計劃?”鬆本伊代顯得十分激動和興奮。
岡村寧次笑道:“巾幗不讓須眉,你這麼大膽而完全的計劃,即使是天皇陛下也會同意的。”
鬆本伊代立即朝他深深地一鞠躬:“謝謝司令官閣下。”
岡村寧次點了點頭,然後顯露出一臉關切的表情,問道:“顯而易見,那個上官雄是百分之百的中國特工,即使你不把他當成敵人,他也會在心底把你當成死敵的,你做好應對他的心理準備了嗎?”
鬆本伊代一挺胸:“為了天皇陛下和大東亞聖戰,伊代已經準備犧牲自己的一切!”
岡村寧次說道:“可你父親最大的願望,還是希望你能嫁到皇宮裏去,如果你和上官雄之間發生了什麼,那通向皇宮的道路可就被徹底斷送了。”
“司令官閣下,”鬆本伊代說道:“即使是為大東亞聖戰戰死,我也覺得比嫁人皇宮更光榮,更能光宗耀祖,更能讓後人後世所敬仰!”
岡村寧次走到鬆本伊代麵前,突然向她鞠了一躬:“謝謝你,伊代,在武漢攻略戰的頭功上,我一定記上你的名字!”
鬆本伊代慌忙回了一鞠躬:“司令官閣下,謝謝您,謝謝您!”
看來上官雄對鬆本伊代的認識還是非常膚淺的,因為認識的膚淺,就造成了在潛意識中不由自主地輕敵思想,大概上官雄怎麼也沒想到,正是這個在他腦海裏既單純又善良的日本女人,正一步步地把他逼到了懸崖邊上,距離萬丈深淵僅一步之遙。
岡村寧次和鬆本伊代都想到了劉凱峰一定會動用地下武裝,但卻沒想到他動用的是特攻隊的隊員們,而這個放長線釣大魚的“伊代計劃”,不僅讓反戰同盟暴露,而且促使岡村寧次在十一軍內部重力徹查日本共產黨和反戰同盟組織,從而使得富士山小組在十一軍的反戰工作陷入了低穀。
岡村寧次和鬆本伊代的屠刀已經架到了脖子上,上官雄卻渾然不知,他現在感到對自己和劉凱峰唯一的威脅,就是現在不知高低地站在自己麵前的南造幸子,當她發現劉凱峰身體上的槍傷並認為他是中國傷兵後,上官雄隨時準備給她致命的一擊。
劉凱峰卻一邊笑著,一邊敞開自己的胸口,說道:“幸子醫生,難道你沒看出這些槍傷都是老傷嗎?”
南造幸子看了看那些傷口,又看了看上官雄:“上官醫生,能讓我單獨與他談談嗎?”
上官雄故作擔心道:“這……您一個在這裏,我擔心……”
南造幸子不可一世地說道:“外麵到處是大日本帝國的皇軍,有什麼好怕的?”
上官雄望了望劉凱峰,然後對南造幸子說道:“那……那我在門外等著,有事您喊我。”
說著,他假裝著瞻前顧後地慢慢離開了。
等上官雄把門從外麵關上後,南造幸子笑著對劉凱峰說道:“越是老傷,越能證明你是個老兵,不是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是掉隊的,就是潛伏下來的,今天到醫院來,是跟誰接頭還是準備竊取什麼情報的?”
從她的話中劉凱峰就知道,和她姐姐不同的是,這個南造幸子絕不是日寇的情報人員,否則也不至於懷疑自己到醫院來是竊取什麼情報的,醫院裏有什麼情報可竊取呢?
劉凱峰這時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扣著內衣扣子,一邊說道:“皇軍還沒來時,我就知道國軍必敗無疑,所以當國軍撤退的時候就躲起來了,一直聽說皇軍是討蔣愛民的,原以為留在這裏等皇軍一到,說不定自己還有出頭之日裏,可沒想到皇軍口是心非、言不由衷,除了抓人就是殺人,看來我一點機會都沒有。這不,皇軍進城那天,我肩頭挨了一槍,現在連療傷都躲躲閃閃的,好在過去就認識上官醫生,否則我早就成了皇軍的槍下冤鬼了。”
說著,他又解開領口,把鎖骨的傷口露給南造幸子看。南造幸子故意把頭貼得他近近的,大腿也碰在他的膝蓋上,嗲聲嗲氣地說道:“喲,還傷的不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