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毛處長轉身走了出去,立即給九江站發去電報。
唐仲清接到電報後,立即派人送到一一四團的戰地醫院,這個醫院位於金官橋和岷山之間的一個山村裏,劉凱峰被單獨安排在一間茅草屋裏,雖然隻是外傷,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阿娟一直在他身邊守護著。
一會兒,艾麗西婭被一一四團的士兵帶到了這裏,阿娟一看到她就不順氣,等帶她來的士兵走後,看到她準備朝躺在稻草床上的劉凱峰走去的時候,阿娟起身攔在她麵前。
“你這個掃帚星,還不給我滾到一邊去!”
艾麗西婭比阿娟高半個頭,在西方女人當中可以說是身材苗條,但與阿娟一比,則足以稱得上是魁梧了。看到阿娟凶神惡煞般地擋住了自己的去路,艾麗西婭並不把她放在眼裏。
“誰是掃帚星?掃帚星是什麼意思?” 艾麗西婭雖然不明白掃帚星的意思,但此時從阿娟嘴裏冒出這麼個名詞,而且又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她也清楚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寓意。
阿娟冷哼了一句:“哼,就是災星!”
“你才是災星呢!”艾麗西婭不服氣地朝前跨了一步。
阿娟冷聲道:“因為你,劉凱峰差點陷入九江城回不來了;也是因為你,在山坡上他幾乎被炸飛了。對於他來說,你不是災星是什麼?”
這時,躺在床上的劉凱峰嘴裏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兩個女人同時放棄了對峙,立即轉身來到床邊,一個喊著“凱峰”,一個喊著“劉”,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阿娟伸手摸了一下劉凱峰的額頭,見他燒的很厲害。
“凱峰,”阿娟急道:“你沒事吧?”
“上官……”劉凱峰又嘟囔了一句。
“什麼?”阿娟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
艾麗西婭立即放下手中的包,從旗袍裏拿出已經透濕的胸罩搭在劉凱峰的頭上,阿娟一看,火冒三丈地伸手把胸罩扔到一邊,兩眼一瞪:“誰讓你把那髒兮兮的東西往他頭上放?”
艾麗西婭也瞪圓了眼睛,剛想回敬她一句時,隻見劉凱峰突然坐起身來,脫口而出:“上官雄,危險!”
阿娟一把把艾麗西婭推到一邊,然後坐在劉凱峰的身邊摟著他:“凱峰,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沒事的。”
本來準備發怒的艾麗西婭,看到劉凱峰已經坐了起來,立即從阿娟的身邊繞到劉凱峰的大腿旁邊坐下,關切地問道:“劉,沒事吧?”
劉凱峰這時才清醒過來,他看了看艾麗西婭,又看了看身邊的阿娟,立即問道:“阿娟,你給上官發報了沒有?”
阿娟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剛剛脫離危險……”
劉凱峰推了阿娟一把,剛準備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軍毯掀開下床,但又立即把軍毯捂住自己的身體,略帶憤怒地問阿娟:“怎麼回事?”
原來,劉凱峰掀開毛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光著身子的。
阿娟無辜地翻了一下眼皮:“你的衣服濕透了,醫院沒有合適的幹衣服,是護士把你全脫光了。”
艾麗西婭這才知道原來劉凱峰是光著身子的,她瞪大著一雙疑惑的眼睛看著阿娟,阿娟卻難得搭理她。
“快,”劉凱峰說道:“快去給他發電,就是鬼子已經察覺到他的真實身份,我們之所以能夠成功營救出隔離區的老百姓,完全是鬼子的圈套。”
阿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老百姓應該算是被成功救出來了,如果是圈套的話,他們怎麼能夠跑得出來?
“什麼圈套呀?”阿娟問道:“真的是圈套的話,你們怎麼可能活著離開九江?”
劉凱峰說道:“鬼子要殺隔離區老百姓的消息,是鬆本伊代告訴上官雄的,其目的就是希望他營救老百姓,然後接著老百姓的出逃,一路追殺過來,主要是企圖探知國軍防禦的虛實。我開始還納悶,怎麼營救工作那麼順利,可一到舌頭嶺附近,原本看不見的鬼子卻象早有準備似地從天而降,而且帶了許多重武器和迫擊炮,這根本不像是追擊潰逃的老百姓,更像是有備而來,為的是突破國軍陣地。”
阿娟聽得有個大概的明白,但還沒有完全明白,她有點茫然地點了點頭,劉凱峰也看出了她隻是一知半解,於是催促道:“你別問也別想許多了,快去給上官發個電報,讓他作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去應對鬆本伊代,別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護士的聲音:“他們就在這裏麵。”
屋裏的三個人循聲望去,隻見唐仲清穿著件雨衣,渾身透濕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