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回到站裏的時候,沈處長正在訓斥成森等人,看到他進來後,立即讓成森組織站裏的人進行檢討,爾後跟著劉凱峰走出了會議室。
成森一邊心不在焉地訓著話,一邊豎著耳朵聆聽門外的動靜,他不知道劉凱峰那麼神神秘秘地究竟在幹什麼,更擔心他們會找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因為鍾雲惠正躲在他辦公室的壁爐裏。
“情況怎麼樣?”他們來到走廊的通道上,沈處長立即問道。他們都是老特工,知道真正的秘密就應該在通道口而不是房間裏談,因為這樣竊聽者才無處藏身。
“幸運的是,那個從下水道逃出去的人,正是我所認識的植田雄。”劉凱峰說道:“鍾雲惠掩護他出去後,自己卻留在了站裏,並和他約好明天在自己的公寓裏會合。”
沈處長點頭道:“也就是說,鍾雲惠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逃出去,能夠讓她如此自信的人,除了成森以外應該不作他想了。”
“我已經與植田雄約定,在天亮之前給他一份上官雄一樣的軍事情報,這樣的話就不由得岡村寧次不上鉤了。”
“怎麼,”沈處長眉頭一皺:“你把上官雄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
劉凱峰搖頭道:“不,我怎麼可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不僅如此,我還告訴他上官雄是個真正的叛國者,這樣的話,當上官雄帶著情報回九江而備受鬼子們的責難時,植田雄突然的出現,並且還帶著替我們除掉上官雄的心態站在岡村寧次的麵前,但拿出來的卻是與上官雄一模一樣的情報後,我想岡村寧次就不得不相信上官雄了。”
沈處長點頭道:“嗯,不錯,這就叫做假作真時真亦假,接下來就要看薛總司令的智慧和岡村寧次的狡詐誰更高一籌了。這麼說鍾雲惠留下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明天是不是可以……”
劉凱峰立即製止道:“不,目前我們至少有三個原因不僅不能殺她,而且最好還是讓她按計劃潛伏回她自己的公寓。”
“哦,為什麼?”
“一是她居然是植田雄初戀的情人,而且現在她與植田雄一樣,都十分嫉恨鬆本也夫,留下她對植田雄來說是個牽掛;二是她還是鬆本也夫的義女,也是日本情報機構的情報員,留下她萬一出現什麼意外的時候,我們還可以用她同鬼子談條件;第三,隻要她還在江石州,那麼潛伏在江石州的鼴鼠遲早會與她取得聯係的,我們也就可以隨時將他們一網打盡。”
沈處長想想也是,同時他自己也補充了一條不抓不殺鍾雲惠的理由:“另外,我們還可以利用她來穩住成森,不至於讓他變成驚弓之鳥。”
“是的。”劉凱峰接著說道:“處座,接下來請您立即給薛總司令去電,讓他送一份與上官雄一模一樣的軍事情報過來,而且在植田雄離開之前,我們不能讓鍾雲惠離開這裏。”
所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如果過早讓鍾雲惠回去,劉凱峰還真擔心會節外生枝。看到劉凱峰考慮得麵麵俱到,沈處長忍不住伸手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老實說,對於你在上海所取得的成績我一直不以為然,但通過今天晚上的接觸,我發現你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也就難怪局座對你那麼器重了。”
劉凱峰還是十分謙虛地說道:“處座,您才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另外,我們還得演出戲給成森看看,既然放水了,我們就得把魚養好。”沈處長一邊說著,一邊朝會議室走去,走到門口時把門一推,然後鐵青著臉對成森喝道:“豈有此理,你們都跟我過去看看!”
成森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心想:要壞事。
他以為劉凱峰發現了鍾雲惠的藏身之處而要大禍臨頭了,但出門後心裏卻越來越輕鬆,也越來越迷惑。輕鬆的是,沈處長和劉凱峰不是朝他辦公室裏去,而是朝樓下走。疑惑的是,他們在這個時候能夠在樓下發現什麼呢?
他們來到了廁所門口的那個下水道口,沈處長用手指著蓋口說道:“虧你們都是從特訓班出來的,難道沒有發現從這裏跑出去了兩個人嗎?”
劉凱峰也說道:“成站長,難道地下室的鍾雲惠不見蹤影,而外麵又沒有女屍的時候,你怎麼就能夠想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成森把頭一低:“對不起,處長,劉站長,我也一直在納悶,難道鍾雲惠上天入地了不成,沒想到她居然會從這裏逃出去。”
“趙隊長——”沈處長喊道。
“到!”趙傳凱一個立正。
“今天晚上你們行動隊給我把大門和這裏守好,再在全站繼續搜索,千萬不要再讓任何一個漏網分子從這裏逃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