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潯血戰 三六一、鬆本伊代(4)(1 / 1)

鬆本伊代苦苦一下:“如果你僅僅隻有這樣的要求的話,我完全可以滿足你,別的地方我管不了,在九江我還是可以說得上話的。但我清楚,你的理想絕不僅如此,除了奢望把幾百萬大日本帝國的皇軍趕出中國外,你恐怕還隨時解放全人類吧?”

上官雄一聽她話裏有話,心裏一驚,心想:自己生活中的這個女人,究竟知道自己多少?又是怎麼知道的?天下人都知道,“解放全人類”是共產黨人的奮鬥目標,在這個小小的九江城中,沒有人知道自己共產黨員的身份,自己尋找組織也是遍尋無門,剛剛遇見張必克後,他又突然犧牲。

那麼,鬆本伊代怎麼會對自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上官雄隻得裝傻:“驅逐韃虜,恢複中華是所以中國人的夢想,‘解放全人類’是什麼意思?在中山先生和蔣委員長嘴裏,好像從來沒聽說過。”

鬆本伊代苦苦一下:“上官,你每天躺在我的床上還感到委屈,可我呢,我心中的苦你知道嗎?我從小刁蠻任性,不知道給家裏惹了多少麻煩,父親從來就沒有責備我,但昨天他卻狠狠地煽了我幾個月光,隻因為我與你同居……”

“是的,我明白,他一直希望你嫁到皇宮裏去。”

“其實,如果你隻是一個簡單的中國人也就算了,現在木已成舟,父親想改變什麼也改變不了了,問題是他從江石州的鼴鼠小組成員那裏得知,你不僅僅是軍統的特工,而且很可能是共產黨的特工!”鬆本伊代慘淡一笑:“父親說了,他可以容忍我嫁給一個一事無成的中國人,也能夠容忍我嫁給一個見風使舵的軍統特工,但絕不允許我嫁給一個共產主義者,除了蘇俄以外,前世界都在反對和防範共產主義,而且父親還說,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人都可以被改變,唯有共產主義者的信仰是不可能改變的。如果你是共產主義者的話,我相信你就是那種永遠也不會被改變的共產黨人!”

上官雄的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他實在想不出鬆本也夫居然有這種能量,甚至連軍統都弄不清楚的事,他居然能夠看出蛛絲馬跡,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吳起燕?

上官雄立即明白了,因為吳起燕的思想積極,或許早已經被人盯上了,而過去吳起燕對自己頗有好感,兩人在醫院裏過往從密,一定是被人誤判自己和她是一個組織裏的人。上官雄想到,或許醫院裏並不僅僅隻有田東亭一隻鼴鼠。

上官雄望著鬆本伊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知道國共兩黨之間有多大的仇嗎?別說我有共產黨的嫌疑,哪怕僅僅隻是一種猜測或者懷疑,軍統就不會收留我,更不會派我當東京去。唉,現在看來,你們這些小鬼子比軍統的人更希望我死。”

“是嗎?”鬆本伊代冷笑道:“上官,其實你用不著在我麵前演戲,因為你說什麼我都信,而且即使你真的是共產黨我也不會出賣你的,因為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問題是我父親信嗎?岡村司令官和藤堂司令信嗎?”

上官雄說道:“那好呀,讓義父把那個鼴鼠招回九江來,我願意和他當麵對質。”

“他已經死了。”鬆本伊代說道:“也許你的同黨意識到了什麼要殺人滅口但卻晚了一步,因為在死之前,他已經把這個秘密告訴了父親。還有,當昨天父親和丁處長說及此事時,他也說你有可能是共產黨,因為十多年前,就是在中統抓捕一個共產黨高級特工時,其他人都被共產黨擊斃,但你卻被嚇傻了,現在想起來,他覺得你就是那次大搜捕時唯一漏網的共產黨,而他卻成了你的保護人。”

“他這是為了討好義父而信口雌黃!”

“我早說過,那個丁處長不可靠!”鬆本伊代伸手抓住上官雄的胳膊:“上官,聽我的話,如果你還堅持自己的理想的話,一定會因為四麵楚歌而死無葬身之地,隻要你哪怕是從現在起,停止一切對皇軍不了的行為,不管你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就算你是共產主義頭子斯大林,我也能保證你性命無虞!”

上官雄望著她:“我說過,我現在隻想讓九江地區的同胞們免遭生靈塗炭,但你卻不信,那我有什麼辦法?還有,我想幫助你們策反趙傳凱你也不信,難道你希望把我變成一個男妓永遠被你包養嗎?”

鬆本伊代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委任狀:“這是剛剛從警備司令部傳來的,九江將成立城防司令部,植田雄任司令,你任參謀長,地下室的那個趙傳凱我就交給你了,想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起,電話是藤堂高英打來的:“喂,伊代嗎?聽說你抓到了軍統的一個刺客,審訊的情況怎麼樣了?”

鬆本伊代一怔,她原來是命令趙爾凱秘密逮捕趙傳凱的,沒想到藤堂高英這麼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