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笑了笑:“你想上哪?”
“連一瓶葡萄酒和一盆洗澡水都滿足不了,還問我上哪?”南造雲子猛吸了幾口煙,然後把煙頭一扔:“我想回上海,回東京,怎麼樣,你能滿足嗎?”
劉凱峰說道:“上海、東京我是沒法送了,不過,我可以送你離開這裏。”
南造雲子冷笑了一聲:“哼,從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我就被你的忠厚老實所感動,雖然我一再提醒自己,瀟灑英俊的中國人一定不能惹,但卻還是著了你的道。在上海相處的那些日子裏,以及在九江我們暗地較勁的時候,我就真正認識了你是什麼人。”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說放我這件事吧,”南造雲子說道:“隻要我們皇軍開出條件,你們的蔣委員長回放,你的老板戴笠也會放,但你卻絕對不會放我。”
“為什麼?”
“為什麼你心裏比我清楚,不信你放了我試試?”
“放你沒有問題,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南造雲子說道:“雖然明知道你是在耍我,但我還是想聽聽,你大概不是讓我回去刺殺天皇陛下吧?”
“第一,你必須想辦法把一個叫趙傳凱的人,從九江特高課的監獄裏弄出來;第二,你必須想辦法離間丁處長和上官雄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第三,請你幫我打聽一下洪雲婷,如果她被你們的人給抓住了,無論如何也要給我留條性命。”
“你說的是三個條件,”南造雲子想了想,問道:“你真的打算放了我?”
“是的。”
“哼,”南造雲子居然翹起了二郎腿:“聽起來是三個條件,可沒有一個顯得至關重要,用這三個條件交換我的性命,價值顯然是不對稱的。再說了,我離開後你對我沒有任何約束力,我完全可以現在什麼都答應你,回去後卻什麼也不辦。嗬嗬,你劉凱峰當然不傻,難道在你眼裏我南造雲子就很傻嗎?行了,如果你覺得這麼耍我挺好玩的話,就接著耍下去吧。”
劉凱峰說道:“趙傳凱身負重要任務,你放了他對我們很有用;至於丁處長和上官雄這兩個叛徒狼狽為奸,隻要離間了他們就會自相殘殺。至於洪雲婷是我妻子,她在我離開上海後不久就失蹤了,我擔心是被你們的人抓起來了。我這三個條件可以說是公私兼顧。至於說到信任問題,雖然欺騙和撒謊就是你的職業,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能夠感覺到,隻要是你答應我的事,就一定會辦到的。”
南造雲子站起身來,不屑一顧地說道:“劉凱峰,沒想到你會突然變得如此煽情,我還真被你感動了。哎,是不是在九江被我作弄得有點精神失常了,所以才來報複我?告訴你,不就這三個條件嗎?嘿嘿,我還真就不答應!”
劉凱峰點了點頭,朝她麵前邁了一步,突然揚起手“啪啪”給了她二個耳光,直煽得她眼冒金星。
“你就是個下賤的婊子,”劉凱峰怒道:“天生就喜歡被虐待!”
煽完之後,他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就往祠堂外麵走去。
南造雲子感覺到嘴裏鹹鹹的,伸手一摸,嘴角還流出了血,她冷聲問道:“哼,劉凱峰,等會執行的時候,有種你就朝我腦門開槍!”
劉凱峰把她拽到門口的摩托車上,然後急速朝村外駛去,看到快到了通向瑞昌的一條小路邊上時,劉凱峰停下摩托車把她從車上拽下來。
南造雲子看了看旁邊的一塊草地上的一棵小樹,笑著對劉凱峰說:“謝謝你給我找了這麼一塊……”
她的話還沒說完,劉凱峰突然撲向她,狠狠親吻著她,她不得不連退幾步靠在那個小樹上,等她從莫名其妙中清醒過來時,劉凱峰突然放開她,衝向摩托車“嗚——”地一聲就掉頭離開了。
“劉凱峰——”南造雲子追趕了幾步高聲喊道:“你要是真心愛我,就跟我一塊離開這裏!”
這時,劉凱峰騎著摩托車已經消失在小路的拐彎處。
南造雲子四下看了看,發現方圓幾裏地裏一個人都沒有,再確認自己得到自由後,她不得不相信劉凱峰是陷入情感的泥潭而不能自持了。不過她轉而又想,象劉凱峰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祖國的,那麼,他放了自己到底是什麼用意?
南造雲子想了想,自己來金官橋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探守軍情況,除了前線的七十軍外,她聽到劉凱峰訓斥那兩個人是十三軍和八十五軍聯合特務隊的,難道其中有詐?
在回去刺探情報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就隻好一邊盤算著,一邊朝瑞昌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幾裏地,突然從草叢中跳出幾個身穿中央軍製服的士兵。
“站住,幹什麼去?”一個士兵問道。
南造雲子看到士兵製服上的標識是第十三軍。
“哦,我是參加金官橋支前的,聽說婆婆家出事了,現在得趕回家去看看。”
那個士兵說道:“前麵不遠就是鬼子,你還是繞道吧。”
南造雲子知道這附近沒有自己的部隊,看到那幾個士兵一臉地高度警惕,就知道這裏可能埋伏著國軍的大部隊,他們是怕暴露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