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的。”說著,南造雲子朝另一條岔道上走去,她回頭看了看,那幾個士兵跟了她很遠才離開,這使她確信國軍的十三軍隱蔽在這裏。
她七拐八彎地來到另一條路上,卻發現聲後想起了一串腳步聲,她立即閃身躲到的路邊的灌木叢中,看到一串水牛拿著大板車,上麵躺了不少屍體和傷員,車隊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車上的傷兵罵罵咧咧地說道:“媽的,說好了是讓十三軍那些王八蛋上的,怎麼一打響上的是我們。”
另一個傷兵說道:“這就叫他媽的人算不如天算。我們部隊是比十三軍距離金官橋更遠,但他們在北邊,為了防止瑞昌發現鬼子增援,所以就讓他們盯在那裏,而讓我們八十五軍上了。”
“也真他們的晦氣,”另一個傷兵說道:“小鬼子怎麼老盯著金官橋打,怎麼不從瑞昌增援呢,弄到十三軍那群王八蛋都感冒了。”
躲在灌木叢中的南造雲子終於相信除了七十軍外,金官橋的後方至少還有十三和八十五兩個軍。如果在情報上沒有什麼問題,除了真的愛上自己外,南造雲子還真想不出劉凱峰為什麼會放了自己。
“見鬼,早知道這樣的話,在九江就該試試他。”南造雲子嘟囔了一句,但心裏還是抑製不住興奮,畢竟劉凱峰已經成了自己的情感俘虜,說不定將來兩個人還有機會再續前緣呢!
趙傳凱她是不會放的,因為她也沒有機會回到九江,她的任務是溯江西上,探聽長江各要塞的守軍情報;丁處長和上官雄她也不會離間的,因為她現在隸屬海軍特務部,基本上不可能與他們倆打交道,也就沒有機會離間他們。至於洪雲婷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她發誓一定要幫劉凱峰探聽出下落。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調:“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
當天晚上,岡村寧次就接到了潛伏回瑞昌的南造雲子發回來的電報:金官橋的正後方是八十五軍,後方靠北是十三軍。
吉本貞一拿著電報,在作戰地圖上把這兩個軍的位置標出來,岡村寧次盯著地圖看半天,突然把拳頭擂向金官橋:“必須盡快拿下它!”
確定了金官橋有大部隊鎮守,就充分證明萬家嶺是真正的漏洞,岡村寧次果斷決定派一支部隊穿插到這裏,就像是一下掐住了九江以西國軍的七寸,讓薛嶽的一、二兵團都動彈不得。
決心一下,岡村寧次不在對金官橋單打獨鬥了,他一邊給遭到重創的一零六師團補充兵員,等待大批毒氣彈從南京運抵九江後,再從金官橋正麵發動進攻,一邊命令一零一師團從鄱陽湖登陸,企圖襲擾一兵團的側翼和後路,而波田支隊、第九師團、第二十七師團和海軍陸戰隊搭乘海軍艦艇開始沿江西進,攻擊九江與江石州之間的另一個沿江重鎮瑞昌。三路大軍在各種現代化的重武器的配合下,向九江以西的一、二兵團守軍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在岡村寧次的設想中,南北一突襲,薛嶽一定再也無法顧及中路的金官橋了,隻要一零六師團突破金官橋直插萬家嶺,九江以西的丘陵之戰就幾乎可以宣告結束了。
對於這一點,薛嶽幾乎能夠同時趕到,因為三天的進攻,一零六師團寸步未進,寸土未得,接下來岡村寧次一定會全麵出擊,以對九江以西國軍取到互相牽製的作用。他拿起煙頭猛吸了幾口煙,眼睛卻一直盯著牆上的地圖上,眨也不眨一下。
參謀長拿著電報走了進來:“總司令,南路的一零一師團從鄱陽湖登陸後,遭到我部的有力阻擊,其襲擾我側翼和包抄我後路的企圖,在短時間裏是不可能得逞的;中路的一零六師團似乎沒有什麼動靜,像是在等待什麼;北路的敵軍在江麵軍艦的掩護下,已經突然我部防線,這樣的話,我部不得不朝武寧、陽新一線退卻,而暴露在我一、二兵團之間的萬家嶺那道間隙將越拉越大,我南、中路守軍的突出部,很可能會被北路敵人包割進去。”
薛嶽問道:“江北的情況怎麼樣了?”
參謀長說道:“雖然白長官親臨前線督戰,但麵對鬼子第六師團的進攻也於事無補,我三個軍奮力抵抗,最終還是被迫從瑞昌對麵的廣濟撤退,武漢在長江北岸的最後一道屏障田家鎮已經暴露無遺。”
薛嶽聽過之後,雖然表麵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是七上八下了。因為他十分清楚,田家鎮是通向武漢的最後一個戰略要地,一旦日軍突破那裏,武漢就朝不保夕了。除去岡村寧次的第十一軍外,東久邇宮稔彥王的第二軍也正在穿越大別山北麓,直逼武漢,看來武漢是很難保住了。
既然保不住武漢,那就要想辦法更多的消滅敵人。
薛嶽把煙鬥往桌子上一扔:“命令七十軍撤出金官橋休整,由李漢魂部接替金官橋陣地,一旦一零六師團開始進攻後,就伺機向萬家嶺左翼撤退;命令第四軍、第六十六軍和第七十四軍在萬家嶺右翼待命。”
“是!”參謀長立即出去發報,迅速對各部進行了調整。
薛嶽再次回到地圖前,死死盯著萬家嶺。
他的口袋陣已經張開了大口,就看岡村寧次會不會往裏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