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迎接勝利 三七二、洞中歲月(2)(2 / 2)

不過他並沒說什麼,而且盡力想著昏迷前的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好像是叫阿娟派人送艾麗西婭到江石州去。

他差點就脫口而出問道“艾麗西婭”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阿娟看著自己的目光時,居然生生地把這個問題咽了回去,雖然和阿娟之間沒有什麼,但他現在突然不想在阿娟麵前提及其他任何女人,他知道阿娟是個醋壇子,他不想讓阿娟感到不開心。

“我……我隻記得在金官橋打了勝仗,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阿娟笑了笑:“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我一件一件地說給你聽,你看能不能回憶起來。在打算戰場的時候,你讓我派人送艾麗西婭到江石州去,之後,你自己去放了南造雲子。”

這兩件事他當然記得,但為了不想在阿娟麵前表現出對艾麗西婭的關心,所以他撒了個謊:“艾麗西婭?她不是一直住在熊主席的別墅裏嗎?我幹嘛要送她到江石州?還有南造雲子,誰抓了她,我為什麼要放了她?”

阿娟看了劉凱峰半天,沒看出啦他在撒謊,於是接著說道:“送艾麗西婭到江石州是為了她的安全,畢竟金官橋隻是一個魚餌遲早是要放棄的。對了,據說她現在仍然活躍在重慶,等你身體恢複之後,我幫你聯係一下她。至於釋放南造雲子,當時是為了加快引誘岡村寧次上鉤,主意是你出的,戴老板和薛總司令都同意了你的方案。”

劉凱峰搖頭道:“這一切我都不記得,另外我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麼受傷的?究竟受了什麼傷?”

阿娟卻麵無表情地說道:“以你的秉性,你現在應該最關心的是艾麗西婭的情況,而不是自己的問題。”

劉凱峰說道:“你不要想得太多,作為一個國際友人,關注她的安全是應該的,既然你剛才已經說她重慶,那就證明她很安全了。現在,我很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怎麼受傷的,怎麼一躺就是兩年多?”

阿娟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自從十九師撤出金官橋後,鬼子兵分三路向九江以西國軍陣地進犯,而接替十九師的第四軍,則在金官橋薛且戰且退,吸引鬼子一零六師團進入萬家嶺包圍圈,當時你接到命令,率領江西地方部隊在岷山掩護第四軍的側翼,在快退到德安附近時,你率領的保安十八團一個中隊和鋤奸別動隊陷入鬼子包圍之中,我們在一座無名山上堅守了三天,結果鬼子不僅派飛機轟炸,而且在陣前釋放大量毒氣彈,在那次戰鬥中,先是一顆毒氣彈在你身邊爆炸,就在你捂著鼻子轉移的時候,一根被炸斷的粗樹幹砸在了你的後腦勺上,結果我們全軍覆沒,隻剩下你、我和一部電台在鬼子眼皮底下逃過一劫。”

雖然阿娟輕描淡寫地說著,但劉凱峰能夠想象得出當時戰鬥的慘烈程度,不過有一點他實在想不明白。

“阿娟,”他問道:“我們既然已經陷入鬼子的重圍,當時我又昏迷不醒,你是怎麼帶著我突出重圍的呢?”

劉凱峰睡了兩年多剛剛醒來,自然沒有瞌睡,但阿娟昨天一宿幾乎沒說,今天又趕了一天的山路,說著說著,就倒在劉凱峰的身邊睡著了。

劉凱峰不忍打攪她,看到她側躺在自己身邊,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挪動身體。這時,衛生兵進來了,劉凱峰緩緩地抬起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等衛生兵來到身邊後,他輕聲說道:“去給司令拿床被子來,等會離開的時候,請把菜油燈吹熄。”

衛生兵點了點頭,立即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他拿進來一床又舊又破的鬼子的軍用毛毯,劉凱峰問道:“怎麼,司令平時就蓋這個?”

衛生兵點了點頭,說道:“別動軍繳獲來的最新的毛毯都是蓋在您身上的,而仇司令永遠都是用別動軍裏最舊最破的毛毯。”

劉凱峰什麼也沒說,立即把自己身上的毛毯蓋在阿娟身上,然後把衛生兵拿來的那床毛毯蓋在自己身上。

“出去的時候告訴哨兵,司令太累了,請其他人在明天天亮前不要進來打攪她。”

“是。”衛生兵起身吹熄菜油燈後,才離開了洞裏。

整整一個夜晚,劉凱峰都是在黑暗中睜著雙眼,但因為擔心驚動阿娟,他始終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快到天亮的時候,突然聽到阿娟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大聲喊道:“凱峰,抓緊我,你不能死,不能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