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迎接勝利 三八一、今非昔比(3)(1 / 2)

亨利咖啡廳距離嘉善圖書店大約有幾百米遠,過去也曾盛極一時,隨著鬼子進入租界和英美法等外國人的撤離,這裏也日漸凋零,原來是一排四間大門麵,二樓還有十多個包廂,現在幾乎壓縮了一半,旁邊則是被宏濟善堂占去開了鴉片煙館。

報春鳥進去了一會後,劉凱峰才走了進去,他看到一樓大廳裏幾乎沒有什麼客人,隻有兩個卡座裏有人在喝著咖啡,於是,他徑自走上二樓,看到其他包廂的門都關著,隻有一扇靠中間包廂的門敞開著,於是便直接走了過去,報春鳥正在包廂裏等著他。

“凱峰同誌,”報春鳥見他進來後,立即把門關上,然後緊緊握住他的雙手:“我們終於又見麵了!幾年沒有了消息,組織上還以為你犧牲了。”

劉凱峰也略顯有些激動:“謝謝同誌們和組織的惦記,在金官橋撤離的戰鬥中不慎負傷,如果不是阿娟悉心照顧兩年多,恐怕我還真的光榮在贛北的崇山峻嶺之間了。”

兩人坐下後,報春鳥問道:“你說的阿娟,就是過去在上海的那個軍統特工嗎?怎麼樣,聽你口氣,他已經被你爭取過來了?”

劉凱峰搖頭道:“在政治信仰方麵她很頑固,在個人情感方麵卻十分脆弱,但在意誌力上又很堅強。總之,她是一個十分奇怪和難以捉摸的人,個人感覺這次來上海對付鬼子,她應該是個好幫手,但對於我們組織來說,她卻是個隱形的定時炸彈。”

“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這時,門外轉來敲門聲,服務生端進來兩杯咖啡,說了句“二位請慢用”便退了出去,報春鳥接著問道:“對了,兩個月前潘先生接到了你的電報,還說你可能會繼續留在贛北,怎麼突然來上海了?”

劉凱峰說道:“因為軍統在上海損失慘重,我的病剛剛好他們就準備讓我到上海來組織特別站,不巧的事阿娟拉起的別動軍在準備撤離時出了點岔子,除了四個人外其他的全軍覆沒。我隻好把他們帶到江石州,找到植田雄,在他的安排下,我們在江石州休整了個把月,這不,戴笠似乎有點等不急了,再三催促我來到上海,還給我弄了個增田政吉的日本鴉片販子的身份。”

報春鳥說道:“不過話也說回來,上海現在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對了,”劉凱峰問道:“潘先生呢,他還在上海嗎?”

報春鳥搖頭道:“去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潘先生就轉移到淮南抗日根據地去了。目前他擔任華中局社會部長、聯絡部長等職,主要上海和南京一帶日占城市的對敵鬥爭工作,還是由他直接領導,我們定時與他進行電台聯絡。”

“另外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道你聽說過上官雄這個人嗎?”

聽到上官雄的名字,報春鳥先是暗歎了一聲,然後雙眼噙滿了淚水說道:“何止是聽說過,而且在武漢與他並肩在一起作戰過,應該說他是我當最了不起的、最卓越的地下工作者之一,可惜犧牲得太早,也太年輕了。”

“不對呀,”劉凱峰說道:“我聽說他在江石州就與鬼子九江警備司令同歸於盡了,怎麼……”

“你聽說過影子殺手嗎?”

劉凱峰點了點頭。

報春鳥說道:“我們最初得到的消息,上官雄也是在組織完江石州大撤離後,與藤堂高英同歸於盡了,但隨後在武漢城中出現了一個令日偽都聞風喪膽的影子殺手,同時,他又曾經不署名地給延安發過一份電報,正好被當時在延安的潘先生看到,他斷定那份電報就是失蹤多時的上官雄發回去的,回到上海後,他就派我前往武漢尋找並聯絡上了他。後來我們才知道,上官雄不僅沒有死,而且先後化名為江上一郎和宮本隆義,一直孤軍奮戰在鬼子的心髒裏。”

“我還聽說,他曾經被組織視為叛徒,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報春鳥把渡邊如何向延安發報誣陷他,老朱又是怎麼向軍統告密等情況,以及後來上官雄是如何在武漢犧牲的事,一一說給劉凱峰聽,最後報春鳥說道:“我打算等打敗日本鬼子後,就靜下心來好好寫兩本書,一本叫《諜血江南》,一本叫《影子殺手》,一定要讓子孫後代記住上官雄同誌。”

聽到報春鳥說完上官雄犧牲的經過,劉凱峰眉頭一皺:“你是說鬼子把他的人頭掛在憲兵隊監獄的旗杆上?”

報春鳥心情沉重地點著頭,悲痛地說道:“這筆血債,我們總有一天要向鬼子討回的。”

劉凱峰搖頭道:“這裏麵有個問題,鬼子好不容易抓到上官雄這個攪得武漢不得安寧的影子殺手,怎麼會那麼輕易地秘密處決呢?以我對鬼子和漢奸特務機關的了解,他們一定會對上官雄繼續殘酷的審訊,之後會綁著他遊遍武漢的大街小巷,一是為了震懾我們抗日軍民,二也是為了誘捕我們的營救人員。如此草草地逮捕和秘密處決他,根本就不想是鬼子和漢奸對付我們地下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