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歸佩服,但劉凱峰對曾玲給自己介紹了半天的上海情況,居然沒有說明76號與自己住的的別墅僅一街之隔,心裏多少有點惱火,覺得曾玲似乎有點分不清輕重主次。
所以,一回到別墅,他就直接走上二樓,推開了臥室的大門。而曾玲似乎已經看到他從外麵回來,手裏拿著一張紙條正迎向他。
“先生,”曾玲沒有注意到劉凱峰的臉色有點難看,還以為是他從外麵趕路回來的緣故:“老板來電,讓我們把鬼子的一車黃金給劫下來。”
劉凱峰接過電稿看了一眼,立即掏出打火機將其燒毀,緊接著掏出一支煙點上,然後對曾玲說道:“街對麵的那扇鐵門裏都是些什麼人?我剛才過去敲了敲門,怎麼沒人應聲?”
曾玲一愣,她走到窗前,伸手指著遠處的一個屋頂,問道:“你說的是那棟建築嗎?”
劉凱峰說道:“不錯。”
曾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幸虧沒人出來,否則你麻煩大了。怎麼你不知道那是極司非爾路76號,也就是偽特工總部?”
劉凱峰怔怔地看著她:“上午在陽台上的時候,本來你隻要伸一下手指,就可以告訴我那是76號,但你似乎沒有那麼做。”
“對不起,劉站長,”過去曾玲在心中一直非常崇敬劉凱峰的,但通過這件事情,她覺得劉凱峰不過爾爾,過去的那些故事或許是以訛傳訛吧:“我根本沒想到你不知道76號在那裏。還有,要不等會我把鬼子的憲兵隊、特高課、梅機關、憲佐隊等都繪個草圖給你一一介紹一下?”
“還是叫先生吧,夫人,”劉凱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應該找來一張上海地圖,然後把所有應該提醒我引起注意的地方,都一一仔細地向我介紹才對,這是基本的常識,怎麼,在特訓班你的教官沒教你這些?”
曾玲心想:你過去不是一直在上海嗎?上海鬼子特務機關哪有你不知道的?就算偽特工總部是後來才有的,可極司非爾路76號你應該知道呀?自己粗心大意,卻把責任推到人家頭上。
雖然心裏抱怨,但劉凱峰說的也沒錯,這是作為一個特工人員向上級彙報情況的基本要素,因此她隻得滿腹委屈地應聲道:“是,先生,這一課我會盡快補起來的。”
不過,這件事從此在曾玲心中留下陰影,讓她始終覺得劉凱峰這個人不好打交道。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方麵的原因,雖然僅僅剛剛見麵,她就發現劉凱峰與阿娟之間關係有點曖昧,她以為是角色問題讓阿娟心情不好,因此又感染了劉凱峰,所以她緊接著說道:“先生,要不我和仇媽換個角色吧,反正一切剛剛開始,外人都不清楚。”
劉凱峰看了她一眼後,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了。
其實,曾玲從76號內線那裏一個得到了兩份情報,一份就是這個三天後鬼子運送黃金的情報,還有一份是兩個月後,鬼子準備對新四軍抗日根據地的清鄉計劃。她把兩個情報地報告給了總部,戴笠隻對鬼子的黃金運輸提出了劫持計劃,對清鄉卻隻字未提,曾玲知道他不可能把這個情報轉給新四軍或者共產黨的,而她離開武漢後,基本上與中共組織失去了聯係,一時間找不到遞送情報的渠道,卻不曾想到身邊的劉凱峰就是中共的王牌特工。
軍統在日占區各地遭到76號毀滅性打擊的同時,也有一些特工成功打入76號組織的內部,當然,這些特工中有許多人隻是見風使舵,哪方占優就倒向哪方,並不全都是軍統的死士。不過,給曾玲傳遞出這兩份情報的,卻是軍統高級特工之一,代號為“白玫瑰”。這個人是直接受戴笠領導,沒人知道他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他在76號擔任什麼職務,曾玲隻是按照預定的時間,在預定的地方取回情報,然後再用電台報告給總部,一切聽由總部進行最後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