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笑道:“據我了解,因為種種原因,我黨在敵後的工作人員,大多是以傳遞情報為主,正常情況下是不會進行暗殺活動的,而且,我們的人基本上不會擅自行動的。”
“你都脫離了你們組織兩年多,還說你們的人不會擅自行動?加上上次離開上海的時候,我殺了你們的一個工友,大概你們的組織已經判了我死刑了吧?可你現在不是還要我做你的太太嗎?”阿娟把腳伸進高跟鞋,一邊穿著鞋一邊說道:“也許,昨天晚上龔再鵬就是發報向你們的組織請示也不一定呢!別忘了,我的預感一般都是很靈驗的。”
對於龔再鵬的事劉凱峰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問道:“那葉誌超昨天晚上為什麼出去,出去幹了什麼,你發現了什麼端倪嗎?”
阿娟搖頭道:“暫時沒有。”
等阿娟收拾停當之後,他們倆一起走出房間,當他們來到過道上時,住在同一層樓上的一個人,本來也準備下樓的,但看到他們的背影後,立即又閃身退回了門裏。
劉凱峰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低聲對阿娟說道:“好像有情況,等會到服務台查查樓上客人的身份。”
阿娟瞟了他一眼:“這事交給你相好的去辦最合適。”不明就裏的劉凱峰隨嘴問了句:“誰?”
但隨後他就明白了,阿娟說的是劉玫靈。
那個在他們身後閃身退進房間的不是別人,正是阿娟初戀的情人,過去在上海洪公館門口和劉凱峰打過交道,後來在武漢與上官雄也打過照麵,一直潛伏在井上日昭身邊的肖雲楚,成為繼塚本、塔尾之後,井上公館的第三任管家,雖然鬼子正麵戰場的節節勝利,再加上各地漢奸特務組織的紛紛成立,井上日昭的浪人情報組織已經越來越失去了應有的作用,當年在上海幾乎已經被影佐禎昭解散,後來在武漢時臨時被土肥原起用,現在基本上銷聲匿跡了,大部分成員已經相繼回國,隻有少數人還在中國伺機趁亂斂財。
南造雲子過去在上海時與井上公館的人交往不多,在武漢時卻有所來往,所以,現在當她感到在上海的日本特務機關的能力,幾乎與76號無法相比,而76號又相繼出現大問題時,她突然想起了井上日昭。這時的井上日昭也回到了日本,聽說南造雲子要人,就把自己在武漢的管家肖雲楚介紹給了她。
肖雲楚今天剛到上海,而且非常巧合地與劉凱峰住在一層樓上,他剛剛接到南造雲子的電話,說是要帶他連夜去見晴氣慶胤,因為賈公長空缺出來的位子,南造雲子希望用肖雲楚頂上。他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恰好看到劉凱峰和阿娟從門前經過,所以他迅速退了回來。
而此時,南造雲子正坐在一輛停在飯店大門口的黑色轎車裏,等著肖雲楚下來,這時劉凱峰和阿娟出門的話,幾乎可以說是要和南造雲子“撞個滿懷”了。
劉凱峰和阿娟來到一樓,阿娟正準備朝服務台走去,這時劉凱峰說道:“等一下。”
“怎麼了?”阿娟問道。
“你看,門口正停著一輛轎車,”劉凱峰低聲說道:“剛才我們身後有異動,說不定有人盯上我們了。”
阿娟笑了笑:“現在除了你那相好的,還有誰會關注我們?”
“我擔心是龔再鵬出了問題。”劉凱峰說道。
“就算是他出了問題,鬼子或者76號的人也不會來得這麼快,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我們在這裏。”
劉凱峰想了一下:“走,我們直接出去。”
說著,他把手臂彎成弧形,阿娟白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挽著他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地朝門口走去。
坐在門口車裏的南造雲子看了看表,又伸頭從車窗玻璃裏朝上看了看肖雲楚的房間,嘟囔了一句:“怎麼還不下來,磨磨唧唧的像個女人!”
當劉凱峰和阿娟走到門口,剛剛準備推開玻璃轉門時,南造雲子突然從車裏出來,直接朝玻璃轉門這邊走來。
劉凱峰和阿娟幾乎同時發現南造雲子,但兩個人已經站在了轉門的中間,想退回來是不可能的了。南造雲子這時站在轉門前麵,等出現空檔後便邁步跨了進來,她在前麵,與後麵的劉凱峰和阿娟隻隔著一扇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