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以為龔再鵬是要說明,他在暗殺林會長後到後來出現在別墅的這段時間的情況,沒想到他說出的卻是更驚人的秘密。
“來,小龔,”劉凱峰笑道:“坐下說。”
“我見過不少長官,但您卻是一個例外,怪不得總部在這個時候派您坐鎮上海。” 龔再鵬說道:“您大概還不清楚,我的父親現在就在偽南京政府裏任職,他希望我子承父業,與他一起投奔汪先生。因為,他給了我一部電台,經常與我直接聯係。”
龔再鵬把這樣的秘密都告訴自己,說明他對自己已經十分信任。劉凱峰問道:“那你父親知道你現在在上海嗎?”
“不,他以為我還在南洋。”龔再鵬說道:“俗話說‘君不正,臣不忠,臣投國外;父不正,子不孝,各奔前程。’當今日寇肆虐,國人生靈塗炭,家父追隨汪先生那是他的事,再鵬願意追隨蔣委員長,直到把日寇徹底趕出中國,縱然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劉凱峰點了點頭,他為龔再鵬有這麼高的思想境界而感到欣慰:“對了,你父親的情況總部是否知道?”
“我早年離開家父,一直用化名曾經革命,現在反而沒什麼人知道我真實姓名。” 龔再鵬說道:“不是當麵吹捧,剛剛聽完長官的一席話,讓我覺得遇見明主了,如果有一天再鵬不幸為國捐軀,還請長官為我作個見證,等到國軍光複大好河山的那一天,讓家鄉父老都知道,我曾經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說著,龔再鵬把自己和父親真實的姓名寫在紙上,然後交給劉凱峰。劉凱峰接過看了看,立即掏出打火機把紙條燒掉,然後問道:“你為什麼把電台放在老葉的房間裏呢?”
龔再鵬一怔:“怎麼,您……您知道我有電台?”
如果說劉凱峰不知道情況還罷了,當龔再鵬得知劉凱峰已經探明自己的可疑之處,卻還能如此信任和重用自己,就更顯難能可貴了,如果換作別人,龔再鵬覺得自己說不定已經成了他槍下的冤死鬼了。
劉凱峰笑道:“但我更相信你!”
龔再鵬感動得眼眶都開始紅潤起來,他說道:“我是我們特別站裏第一個來到上海的,也是第一個走進這棟別墅的,我覺得如果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一般人是不會想到守更室裏會有什麼秘密。所以,在曾秘書和老葉來此之前,我就把電台藏在那裏了,因為比較隱蔽,以後也就沒有再動它了。一般我是每隔一個月用電台與家父聯係一次,想必是我昨天動用電台時被您發現了。”
劉凱峰接著問道:“那你對老葉了解多少?”
龔再鵬說道:“他是在曾秘書之前,在我之後來到這裏的,說是過去也在南洋和兩廣一帶工作,但我不熟悉他。來上海後,他沉默寡言,除了不折不扣地執行曾秘書的指令外,他很少越權行為。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老葉城府很深,絕不是他表麵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不瞞您說,在您來之前,我還一直以為他就是暗地裏的站長,隻是總部和他都不信任我,沒有與我明說而已。”
劉凱峰覺得今天從龔再鵬這裏已經了解了很多,明天還有行動,他希望大家早點休息,另外還有些問題需要跟阿娟溝通一下。所以,劉凱峰站起身來,伸手握著龔再鵬的手說道:“謝謝你今天跟我所說的一切,我想日偽的尾巴長不了,國軍光複祖國時候指日可待,我們一定能夠等到勝利的那一天。現在時間不早了,你抓緊時間休息,明天一大早還要去探路。記住,明天的行動我可能不會出現在現場,一切就靠你自己隨機應變了。”
“長官放心,再鵬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