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走到桌子盤拿起一盒香煙，遞給了肖雲楚一支，然後給自己點燃了一支：“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她一邊說著，一邊隔著茶幾在肖雲楚的對麵坐下，肖雲楚立即感到了這就是現在兩個人的狀況，已經不可能恢複到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程度了。
“76號。哦，也就是南京國民政府特工總部。”
阿娟冷冷地看著他：“什麼時候叛變的？”
肖雲楚一愣，隨即苦笑道：“哦，沒有，我是受總部指令，一直潛伏在井上日昭的身邊，井上日昭回日本後，我就一直替他守著在武漢的井上公館。前幾天突然接到他從日本發來的電報，說特高課要我到上海來，我是昨天到的，今天剛剛上班。”
“你還在為組織工作？”
“當然，你不也是嗎？”
“我們不是一條線上的，你這麼貿然出現在我麵前，是違反特工條例和組織紀律的，唯一我是叛徒你怎麼辦？”
“自從幹上這一行，我們隨時就準備這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如果死在你手裏或者為你而死，我無怨無悔！”肖雲楚嗚咽了一下，接著說道：“知道嗎，小娟，我一直在用自己的一生尋找你，等待你。”
“我卻相反，正在努力用自己的一生去忘掉你。”阿娟說的是實話，自己與孫健有了孩子並且流產後，她幾乎決定關閉自己通向男人的所有大門，別說是分手多年的肖雲楚，即使是劉凱峰，她也正在努力做到拒其於千裏之外。
肖雲楚非常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已經嫁給了劉凱峰？”
“這與他無關。”阿娟吸了口煙，說道：“對了，既然你在76號，那能不能幫我一個私人的忙？”
肖雲楚立即說道：“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沒那麼嚴重，”阿娟說道：“請你幫我尋找一個人的下落。”
“誰？”
“洪雲婷，也就是過去東亞和平促進總商會理事、豐盛紗廠的老板洪金森的女兒。”
肖雲楚立即想了起來，當年在上海的時候，劉凱峰不是和洪雲婷結過婚嗎？他想，也許是洪雲婷失蹤了，所以阿娟在跟劉凱峰在一起，如果洪雲婷回來了的話，也許阿娟就……
想到這裏，肖雲楚頓時興奮起來，他問道：“她出什麼事了？是自己躲著不見，還是無故失蹤了？另外，她有可能在上海還是外地？”
“這一切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請你幫忙了。”阿娟說道：“我能告訴你的是，兩年……不，現在算起來應該是三年了，三年前她突然失蹤，至今沒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放心，死，我會幫你找到屍；活，我會幫你找到人！”肖雲楚知道阿娟的脾氣性格，隻要是她不想涉及的話題，你怎麼說都沒有用，因此，肖雲楚不再廢話，他清楚，如果自己還想打開阿娟的心門，首先必須幫助他找到洪雲婷。想到這裏，肖雲楚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哦，對了，總部已經給了我通知，關鍵的時候我可以直接給你們提供幫助，怎麼你還沒接到命令？”
阿娟心想，也許曾玲已經接到了命令，因為明天大家還要見麵，也許明天見麵後她會告訴自己的。
“暫時還沒有。”
“那等你們接到命令後再說。我走了，你多保重。”
“謝謝！”
阿娟也不想留他，所以立即站起身來把他送到門口，肖雲楚戀戀不舍地望了阿娟一眼後，立即擰開門鎖準備離開，卻發現北原真由站在門口正準備伸手敲門，卻沒想到門突然被肖雲楚打開。
北原真由做夢都沒想到，剛剛被南造雲子從井上公館調來擔任行動隊中隊長的肖雲楚，居然會出現在劉凱峰的房裏，當她探頭朝裏麵一看時，除了阿娟以外，並沒有看到劉凱峰。
北原真由冷冷一笑，心想：怪不得別人都說，十個醋壇子就有九個是自己紅杏出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