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凱峰匆匆離去的背影,北原真由露出 無比得意的微笑,她想自己已經觸及到了這個袁先生隱藏在背後的東西,而山口和香無疑就是捅破最後窗戶紙的那根手指。
福泰路距離禮查飯店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路,現在北原真由正準備立即趕到那裏去,一是想讓山口和香確認劉凱峰的身份,看看他究竟說沒說實話,是不是當年那個一往情深的紈絝子弟。另外,隻要劉凱峰出現在福泰路並且向山口和香打聽龔再鵬的話,毫無疑問他們就一定是同夥。更重要的是,她要在劉凱峰之前趕到那裏,讓山口和香一口咬定自己是在替南造雲子工作,既然這個袁先生能夠組織並且成功刺殺林會長和鄭榮,那麼除掉南造雲子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北原真由已經開始準備借刀殺人了。
北原真由啟動車子後,就朝福泰路駛去,在快到福泰路路口時,她發現一輛轎車從福泰路那邊駛出來,又朝另一個方麵駛去。北原真由的眼皮輕微地跳動了一下,不過她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等她把車停到弄堂外麵,邁步走進山口和香的家裏時,才突然想起,山口和香一定是在剛才那輛從路口疾駛而過的車上。因為她發現那個瞎眼婆婆已經被殘害在床上,而山口和香的外套都還掛在床頭上,顯然她是被劫持了,而劫持她的人,除了那個袁先生還會有誰呢?
看到屋裏淩亂不堪的場景,北原真由嘟囔了一句:“混蛋,下手還真快呀!”
她想,一定是袁先生回到飯店後,立即打電話通知同夥搶在自己之前把山口和香劫走的,為了不留下任何痕跡,居然把一個瞎眼的婆婆都給害了,由此可見,這個袁先生所領導的組織,大概都是些和龔再鵬一樣的亡命之徒。
在北原真由看來,雖然事實已經無可爭辯地證明這一切都是袁先生指使人幹的,但她卻沒有任何理由跑到禮查飯店去質問袁先生,那樣的話,不僅什麼東西也問不出來,弄不好還會打草驚蛇,山口和香甚至還有被撕票的可能,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山口和香能夠挺過去,千萬不要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而她也相信山口和香能夠做到這一點。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認袁先生的真實身份,但他與龔再鵬是同夥已經毫無疑問了,而且現在山口和香已經在他手裏,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呢?
劉凱峰回到房間後,阿娟立即把燈打開迎了上來,等他隨手把門關上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劉玫靈找你有什麼事?”
劉凱峰十分沮喪地把手裏的卷宗往桌子上一扔:“小龔已經被捕並且被槍決了。”
“什麼?”阿娟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上前打開卷宗。
“那是開鴉片煙館的文書,”劉凱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上:“我們倒是安全了,但卻沒給我們留下一點營救的可能和機會。”
阿娟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她拿起電話撥通了肖雲楚房間的電話:“怎麼,今天76號處決了一個犯人?”
肖雲楚正關著燈,躺在黑暗中想著阿娟,沒想到阿娟的電話就來了,但沒有任何開場白劈頭蓋臉的提問,讓肖雲楚一下子愣住了,過了一會他才說道:“哦,對,是處決了一個犯人,據說是暗殺林會長和鄭榮的凶手。”
阿娟埋怨道:“你剛才怎麼不說?”
肖雲楚無辜地說道:“你又沒問?再說了,這……”
“哢嚓”一聲,沒等肖雲楚說完,阿娟就把電話掛了,然後十分難過地說道:“不錯,龔再鵬殉國了。”
劉凱峰疑惑地望著她:“你剛才跟誰打電話?”
“肖雲楚,他現在在76號擔任行動隊的中隊長。”
“哦,就是你在電話裏所說的那個表哥,”劉凱峰問道:“他可靠嗎?”
“他要是不可靠,我們還有機會坐在這裏嗎?”阿娟說道:“他已經接到總部的命令,必要時將給予我們有力的配合。”
“哦,曾玲是不是接到總部的電報了?”
“我不知道,也許明天曾玲會告訴我們的。”
劉凱峰瞪大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望著她:“你不會告訴我,那個肖雲楚接到總部命令配合我們的事,是他自己說的吧?”
經劉凱峰一提醒,阿娟也覺得自己太草率了,但嘴裏卻不服氣地說道:“他是組織裏的老同誌了,一直潛伏在井上日昭身邊,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阿娟的話,讓劉凱峰想起來除掉段天成和焚燒豐盛紗廠那天晚上,在洪公館圍牆外遇到的那個人,但這並不足以是劉凱峰完全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