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立即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立即轉移,等找到曾玲與總部聯絡上以後再說。”
阿娟掏出一支煙點上:“如果他真的有問題的話,我們現在也走不掉,我覺得……”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劉凱峰立即拿起電話:“喂,請問你找那位?”
電話那頭傳來曾玲的聲音:“我和舅舅已經安頓下來了。另外,老家來電話,說是一個姓肖的表親已經到了上海,他就住在76號,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去找他。”
“知道了。”劉凱峰放下電話後,說道:“總部的命令證明了你剛才的話,肖雲楚確實是自己人。”
阿娟又吸了一口煙,然後有點陰陽怪氣地問道:“對了,劉玫靈就是來送文書的,沒跟你約好開房嗎?”
劉凱峰望了阿娟一眼,旋即眉頭一皺,來回在房間裏踱著步,然後既象是與阿娟討論,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是呀,如果說她今天忙了一天,晚上正好是放鬆的時候,她為什麼有時間在車裏跟我說半天話,就沒提出來去開房呢?”
阿娟嘴一厥:“那是,象我們站長這麼容貌英俊、風流倜儻的人物,對於她來說,可真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我都替她可惜。”
劉凱峰腦海裏正在想著其他問題,所以一雙眼睛有點出神地看著阿娟,突然他一拍桌子,脫口而出:“不好,這個劉玫靈已經嗅覺出什麼了。”
阿娟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關於李副主任明天要見自己的事,劉凱峰當然不能說,他在阿娟的對麵坐下,說道:“你看,她為什麼要在今天晚上送什麼文書來?一定是開始給房間打了電話,你可能下樓去接我的電話而錯過了,在沒有打通電話的情況下,她便驅車來到飯店。如果說因為小龔的事累了,她完成可以明天來找我,即使後來到了飯店碰到肖雲楚和你在一起,也沒有必要坐著車裏等我呀?如果說所謂的‘捉奸’之後,她非等到我不可的話,那就隻有一種解釋,她希望乘虛而入,借此與我發生關係。”
阿娟覺得確實如此:“但她卻沒有。”
“上車的時候,我看她那副表情應該是準備晚上與我開房的,但說著說著,似乎是中途改變了主意,這一切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在她看似無意中提起小龔的案子,而我卻因為心急而不停地打聽,使她警覺到我和小龔可能是同夥,再加上刺林之前我出現在了林公館後門,所以,她一定肯定我是小龔幕後的指使者了。”劉凱峰想了想:“難怪她把小龔的落腳點,和南造雲子酷刑折磨小龔的事都跟我說了,她改變與我開房的初衷而匆匆離開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給我更多的時間,讓我思考安排針對南造雲子和那個姓桑的女學生的報複行動,因為她還提醒過,那個女學生是南造雲子的線人。”
“看來她是希望用那個女學生、南造雲子這條線索引你上鉤,然後將我們一網打盡。”阿娟轉而道:“不過這是往壞的方麵想,如果往好的方麵想,76號其實與鬼子梅機關、特高課和憲兵隊的矛盾越來越深,說不定這個劉玫靈和南造雲子之間也有個人恩怨,她在得知我們真實身份後,說不定隻想借刀殺人。如果情況真是這樣的話,我倒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之後,說不定還有機會把這個上海灘有名的交際花給爭取過來。”
劉凱峰對阿娟有點另眼相看了:“這兩年你成熟不少了,思考問題完全懂得從大局出發,而且……”
“得了,”阿娟說道:“別明著捧別人,暗地裏卻在抬高自己,弄得跟長輩在評價晚輩似的,如果你沒有別的意見,我建議立即向總部發報,看看他們同不同意我們策反劉玫靈的計劃。”
劉凱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她得知我們真實的身份,而我們不立即除掉她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策反她。這樣吧,明天就讓曾玲向總部請示一下。”
劉凱峰倒不認為象劉玫靈這樣的人通過策反就值得信任,但作為一個上海灘有名的交際花,左右逢源的她似乎也會想著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象她這樣的人一旦被策反,雖然不能重用,但卻可以充分利用。
就在他們商量著下一步行動的時候,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這種敲門的聲音,絕對不是來自服務生,倒是很像偽警察查房的動靜。
阿娟望著劉凱峰:“不會是肖雲楚吧,難道出什麼事了?”
劉凱峰二話沒說,轉身站起來走過去把門打開一看,門口站著的居然是北原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