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組織。”
“哦,還有一件事潘先生要我轉告你,軍統總部可能已經察覺出了你的真實身份,準備派一個叫艾麗西婭的美國女記者到上海來,針對你實施一個名為‘魚刺’的計劃。”
劉凱峰說道:“這也正是我想向你彙報的事情。”
於是,他把為了營救托馬斯,是他主動要求重慶派艾麗西婭來滬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報春鳥點頭道:“哦,原來這個‘魚刺計劃’是新瓶裝舊酒,看來阿娟對你……我的意思是說,她至少對你個人還是一往情深的,對於你來說這可是一個真正的考驗了。”
劉凱峰表示道:“這個請組織放心,我劉凱峰一定分得清個人情感和黨的利益孰輕孰重的。”
報春鳥笑道:“對於這一點,我和潘先生是完全信任你的,組織上也不會對你有絲毫懷疑。問題是組織已經決定,讓你將計就計,一定要把那個艾麗西婭帶到延安去。”
劉凱峰一愣:“為什麼?”
報春鳥說道:“我黨領導的新四軍,在日、偽、頑的多重夾擊下,進行著艱苦卓絕的對日鬥爭,卻被重慶汙蔑為叛軍。而我黨領導的八路軍,在國民政府丟棄的大片國土上,與日偽進行著不屈不饒鬥爭,甚至策動過百團大戰,卻被他們汙蔑為遊而不擊。因此,我們迫切希望國際友人多到延安看看,把我黨領導下的抗日真實狀況向全世界傳遞出去。而從重慶內線傳來的消息,這個艾麗西婭並不是美國的情報人員,也跟談不上替中、軍統工作,所以,我們相信真實的延安一定能夠打動並且感動她,讓她把延安的聲音傳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劉凱峰這才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請你轉告組織上,我一定把艾麗西婭安全順利地送到延安去。”
報春鳥對著劉凱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不要答應這麼快,這個任務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很容易,但讓你來完成卻是異常的艱難,尤其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組織上決定給你一段考慮的時間。”
劉凱峰疑惑地瞪大眼睛反問道:“目前的情況怎麼了,為什麼我完成這個任務比別人困難,既然是組織的決定還考慮什麼?”
報春鳥神情嚴肅地對劉凱峰說:“根據內線的情報,這個艾麗西婭之所以冒著生命危險,願意到上海來執行這個魚刺計劃,其實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愛上了你。而隻要你們一見麵,她就可能提出與你結婚——請注意,這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逢場作戲,我們需要她宣傳延安,而她卻愛上了你,你一旦答應與她結婚,可能就要信守一輩子的承諾。而我們剛剛得知洪雲婷母子的消息,如果讓你接受這個任務,對於你是艱難的抉擇,而對於洪雲婷母子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忍。如果你接受了這個任務,等組織上找到洪雲婷母子後,她的工作由組織去做,我相信她會體諒和理解組織的,也應該懂得黨的利益永遠應該放在第一位。問題是你,你能在得知洪雲婷還活著,並且為你生下一個孩子之後,還能夠像是從來就沒有過他們,一心一意與艾麗西婭過了夫妻生活嗎?”
劉凱峰充滿自信道:“隻要艾麗西婭到了延安,我相信延安民主自由和堅持抗日的氛圍一定會感染她,並不一定需要我非娶她不可呀?”
報春鳥搖頭道:“你要搞清楚,她可不是共產國際的黨員,思想覺悟沒有洪雲婷高,而且是帶著軍統的任務去延安的,西方女性大都獨來獨往,性格放蕩不羈,追求自由與放縱,如果不是動了感情,你讓她到延安去不可能,你讓她在延安接受她從未接觸過的紅色政權更不可能。當然,如果她能夠如你所言,真的為延安欣欣向榮的氣象所打動那是最好,萬一她就認定你這個人,非你不嫁的話,那個時候你再去跟她做工作,說自己已經娶妻生子了,如果不能感動她,那結果將可能是所有延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因愛而恨的女人可是什麼極端的事都幹得出來的。”
劉凱峰知道報春鳥並非危言聳聽,所以他半餉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