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需要救出托馬斯,同時為了應對劉凱峰真實身份可能發生的各種變化,所以派出了艾麗西婭前往上海。也就是說,這個並未接受過專業特工訓練了美國女記者,除了擔負營救托馬斯的主要任務外,她還接受了毛處長授予的兩個秘密使命:一是如果能夠確認劉凱峰是延安的人,她將繼續用一切可能的方式取得劉凱峰的信任,然後伺機潛伏到延安去。這一點倒是十分有利於劉凱峰的將計就計,問題是報春鳥的提醒讓他不禁擔心起來,老實說,在得到自己的妻兒失而複得又不知去向的消息後,讓他立即去接受另一個女人,這情感上的難度太大。二是如果劉凱峰被證實不是延安的人,那麼阿娟將要麵臨絕境,因為戴笠懷疑葉誌超之死是她見利忘義,同時對劉凱峰又是一廂情願地陷入了情網,如果艾麗西婭帶回重慶的消息是後者的話,那麼劉凱峰不僅將要麵對任何處置這個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同時又為自己帶艾麗西婭去延安增加了難度。劉凱峰現在需要解決的難題是,既要讓艾麗西婭不識破自己的身份,又要讓她心甘情願地到延安去,並且肯向全世界正麵宣傳延安,而且還要盡量避免阿娟受到傷害。
從報春鳥那裏回到別墅後,劉凱峰幾乎一夜沒睡,整個晚上幾乎都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卻沒想到更大的危機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他將要麵對的難題,遠比如何對待和解決艾麗西婭與阿娟的問題要艱難得多,也要險惡得多了。
趁著李副主任到江蘇視察清鄉工作的間隙,丁主任正在考慮如何調整76號的人事變動,就在這時,辦公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喂?”丁主任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請問是丁主任嗎?”
“是的,你哪位?”
“我是葉公的朋友,聽說丁主任喜歡古玩,我這裏剛好有幅據說是王羲之的真跡,如果您感興趣的話,可移駕到寒舍一聚。”
“哦,這段時間我挺忙的,等有空的時候我再邀葉公一塊登門拜訪吧!”
“也好,那就恭候佳音了。”
其實這是暗號,表麵上丁主任拒絕了對方,實際上都答應兩人立即見麵。葉公指的是葉誌超,而葉誌超完古玩的朋友就是寓公,也就是上海第一站的站長,能夠直接與寓公見麵,對於丁主任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放下電話後,他看了看剛剛下午一點半,於是來到許鳳莉的辦公室,在她粉撲撲的臉蛋上擰了一把:“寶貝,剛才有個朋友約我去看一件古董,可我想起了今天下午佳人有約,所以過來問問,禮查飯店的房間開好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那我還是去看看王羲之的字了。”
其實許鳳莉並沒有約他,但聽他這麼一說,便心領神會地嬌聲道:“喲,怎麼等人家請您去欣賞老古董才想起我們的約會來?看來對於您來說,在那些破宣紙的寫字,遠比在我肚皮上寫字更有味道!”
原來,丁主任心裏很清楚,憲兵隊常駐76號的那幫人絕不是吃幹飯的,因此他處處小心,不敢有然後懈怠。正因為這樣,幾年來在鬼子的眼皮底下,他一直保證自己平安無事。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在他接到寓公電話時,澀穀準尉就在辦公室裏拿著竊聽器竊聽著,原來鬼子憲兵隊在76號所有的辦公室都安裝的竊聽器,電話就是這些竊聽器的啟動裝置,隻要拿起電話,澀穀那邊的竊聽台就會閃起紅燈。之後,他就會跟蹤接電話的人隨後的一舉一動。
聽到丁主任接到電話,回絕對方的邀請之後就走出了辦公室,澀穀微微一笑,心想:在我麵前你還玩這個名堂。當他透過自己辦公室的窗戶,看到丁主任走到許鳳莉的辦公室後,又立即啟動了她辦公室的竊聽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不禁笑道:“原來這個家夥還真是不愛江山愛美人!”
接著,他又聽到丁主任對許鳳莉說道:“那今天下午我就好好地在你的肚皮上寫詩作畫了,到時候可不許求饒。”
隻聽許鳳莉說道:“得了吧,就你肚子裏的墨汁,能寫出字來就不錯了,還寫詩作畫呢?別剛從我身上下來,又跑到澡堂子裏讓人推腰拿背的。”
“嘿,你這小騷貨,居然敢向我示威,看我……”
“哎喲,哎喲,不敢了,您……您輕點……”
聽到這裏,澀穀取消耳機,感覺到自己的下身已經發生了變化,於是走出辦公室,讓一個憲兵開著車送自己到慰安所去了。
就在他剛剛出門時,許鳳莉扭著屁股從辦公室出來,然後打開自己的車門坐了進去,不一會,丁主任就顯得春風得意地鑽進了她的轎車。
“隊長,”一個特務透過窗戶對肖雲楚說道:“許小姐那股子騷勁,可夠丁主任喝一壺的了。”
肖雲楚瞪了他一眼:“去,別懶蛤蟆吃不到天鵝肉還說肉酸!”
許鳳莉把車開到禮查飯店,兩人下車後,許鳳莉挽著丁主任的胳膊就直接朝服務台走去,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她已經給服務台打電話訂了房間,加上她是這裏的常客,所以服務生一看到她,就立即把房門鑰匙遞給她。接過鑰匙後,她依然挽著丁主任的胳膊朝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