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村一怔:“夫人的意思是讓他打入重慶地下組織?”
“怎麼,不可以嗎?”
“也不是不可以,”崗村說道:“在我看來,重慶是不會重用一個真正的日本人的,他們可能會效仿新四軍,澀穀即使成功打入他們內部之後,他們可能會讓澀穀上前線,用日語對皇軍進行反戰宣傳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萩原瑞江說道:“事在人為,也許結果如你所言,但也許不是,不管是與不是,隻要我們的人能夠為他們所用,就是我們成功的一大步。就算如你所言,我們也可以成隊成隊地佯裝被感動投靠他們,然後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不也可以掃清江南一帶的忠義救國軍嗎?”
“再有就是澀穀可是軍人出身,從來沒有接受過特工訓練,恐怕即使現學也來不及了。”
“沒有接受過特工訓練其實更容易瞞過重慶方麵的人,再說,一個沒有受過特工訓練的真正軍人,不是更容易產生厭戰情緒嗎?”
崗村立即點頭道:“夫人所言極是,崗村目光短淺,謝謝夫人的賜教。”
“另外,”說著,萩原瑞江從袖口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崗村:“在散布厭戰情緒的同時,讓他到報社去找這個女孩子。記住,告訴澀穀,要把她當成一個真正可以作為妻子的日本女孩子去追求,但是,不管出現任何情況都不允許傷害她。”
崗村接過照片一看:“這個女孩子長的真漂亮,她是誰?重慶的奸細?”
“她叫宋芸,南京人,既是托馬斯的崇拜者,也是他的追隨者,托馬斯被捕的消息,就是通過她傳遞出去的。” 萩原瑞江說道:“如果我們此時讓澀穀去追求她,而一旦重慶方麵來人準備營救托馬斯的話,就一定會順著她這條線找到澀穀的,到時候我們就主動了。”
崗村有些擔心地問道:“據我所知,這些在東方混生活的西洋人沒一個可靠,就說托馬斯,咱們還沒動刑他就倒戈了,但他卻不是傻瓜,如果知道我們沒有捕殺營救他的人,就一定會懷疑我們利用釋放他把自己的人打入重慶。到時候輕則可能向我們敲詐勒索,重則有可能直接把我們的人出賣給重慶的。這個問題不知道夫人考慮過沒有?”
萩原瑞江笑道:“他永遠都不可能有這種機會!不僅是他,還有那個劉凱峰,隻要他出現在上海,我一定要讓他全力擔保和推薦我們的人到重慶,之後,在毫不留情地把他和托馬斯的腦袋一塊懸掛在外灘上!否則,我也就不配做宗方小太郎的女兒!”
崗村知道她有本錢目空一切,當然,這絕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宗方小太郎的女兒,更是她成為四大帝國之花之首所取得過的成就。
“如果劉凱峰、托馬斯被砍頭,而我們的人又成功潛伏到重慶,那麼中國所謂的特工王戴笠恐怕也隻能望洋興歎和自愧不如了。”
萩原瑞江搖頭道:“不,你不要小看了戴笠其人,能夠在關係錯綜複雜的蔣政府裏身居情報總頭目,其膽識和智慧都一定有著過人之處。在上海灘擊敗他不算什麼,畢竟這裏是我們的天下,來而不往非禮也,如果政府對蔣政府的招降不成功的話,我下一個目標就是要在重慶成功刺殺蔣介石!”
萩原瑞江的萬丈豪情,使得崗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卻不得不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夫人,以後隻要用得著崗村的地方,縱然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謝謝崗村君!”萩原瑞江朝他鞠了一躬後,轉身朝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過頭來問道:“剛才我讓你在憲兵隊裏找個帥氣的年輕軍官時,你的大腦裏在想什麼呢?”
崗村被她問得滿臉通紅,立即深深一鞠躬:“對不起,崗村無知,褻瀆了夫人的聖靈!”
萩原瑞江微微一笑:“了解從坦誠開始,崗村君,你很坦誠,我想我們以後的合作會非常愉快的。”
崗村把頭壓得更低:“對不起,夫人,我願隨時為夫人效犬馬之勞!”
萩原瑞江的隨從剛剛拉開門,迎麵卻跑來一個傳令兵,他把一份文件遞給崗村:“課長,這是柴山將軍給您的急件。”
崗村接過來一看,沒看幾行就立即朝萩原瑞江喊道:“夫人請留步。”
說完,他快步追了出去,把那份急件遞給萩原瑞江,萩原瑞江看過之後,點了點頭:“很好,我聽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