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這些回想了那個黑影的樣子,覺得他很像是馮家命案的那個高個嫌犯。一想到命案的主犯與自己擦肩而過,他有點懊惱,立即跑過去追了幾條街,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等他再次回到商家門口時,已經沒有心情再敲門而入了,而是騎著自行車趕回了科裏。如果廖繼忠判斷不錯的話,那麼剛才那個高個子說不定又在哪家作案了,褚淦擔心下麵分局接到報案後,會向科裏打電話,所以他必須立即趕回去。
他戀戀不舍地看了商家一眼後,便怏怏地騎上自己車往回趕,心裏還不停地詛咒著那個高個子嫌犯,卻不知正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在使他在鬼門關裏撿回一條命。
就在他一雙眼睛看著商家門窗的時候,在商家二樓的一扇窗戶後麵,兩雙眼睛正在窗簾的背後,悄悄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因為商家沒有後門,說是一座小洋樓但麵積不大,不僅沒有院子和花園,一樓的客廳隻有三十餘平方,二樓也隻有兩間房,如果裏麵有其他的人的話,根本就藏不住,而恰好除了商太太外,屋裏還有一個男人。
樓上樓下都是一片漆黑,在窗簾的背後,商太太用手撥開一條足以觀察到樓下門外動靜的縫,然後心驚膽戰地看著褚淦在門口的一舉一動,心裏禱告著他千萬不要按下門鈴。因為她知道,在這樣的夜晚,如果褚淦按下了門鈴,她就不得不去開門,而褚淦也不可能站在門外“教育”自己,他一定會要求進來的,隻要他一進來,憑著他公安工作的經驗,就一定會發現自己屋裏還藏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一直站在商太太的身後,他緊緊把下巴貼在商太太的脖子旁邊,看到商太太有點戰戰兢兢,他在商太太耳邊輕輕說道:“不要怕,如果他敢進來,我就擰斷他的脖子。”
嘴裏說著,一雙手並沒有閑著。他的左手從後麵繞過商太太的左肩,從領口伸進她的乳罩,輕輕在裏麵揉捏著,他的右手從她的右腿旁伸進了她的旗袍裏……
商太太知道他有本事擰斷褚淦的脖子,因為他半年前還是保密局行動隊隊長,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問題是如果褚淦死在自己家裏,她就無處藏身了。
“他們上午來了一幫人,如果晚上他死在我家,那我豈不是走投無路?”
“沒關係,”那個男人一邊撫摸著她身體的隱私處,一邊說道:“看他那鬼鬼崇崇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瞞著其他公安獨自來偷腥的,他不進來算他命大,他如果進來,死了也是白死。”
這時,褚淦繞了一圈後扶著自行車離開了,商太太心中才不聽地暗中謝天謝地,之後,她轉過身來,伸出手臂環抱住那個男人,先是和他深深地接著吻,然後才嗲聲嗲氣地問道:“肖隊長,我在這裏整天提心吊膽的,你什麼時候帶我離開這裏呀?”
原來,在她家裏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原上海保密局行動隊隊長肖雲楚。鬼子投降後,作為長期潛伏在敵後的有功人員,他後來被提升為保密局行動隊的上校隊長,在全麵內戰爆發後,他這個抗日功臣卻瘋狂地迫害進步學生和中共地下黨組織,在國民黨撤離上海的時候,他因為奉命帶人去炸毀電廠未果,還差點被護廠的工人抓住,等他九死一生地逃出電廠後,退路又被進城的解放軍給封死了,所以隻得在上海潛伏下來。
而在很早以前,他就認識商開文,鬼子投降後,商開文在上海迎娶這位商太太時,肖雲楚還參加了他們的婚禮,那是他就被商太太的美貌所迷惑,雖說與商開文是好友,但心裏還是十分嫉妒他能夠娶到這麼一位人間尤物。
上海解放後,肖雲楚居無定所,看到人民政府對國民黨軍政人員遺留的一些住宅進行了保護,他就今天在這家過一晚,明天到那家過一晚。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晚上路過商家門口時,不禁想起了風姿卓著的商太太,他當晚就決定潛進商家過一晚,心裏還惦記著,說不定還能找到美人遺留下的什麼珍貴東西作為紀念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