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科裏後,他立即把李琦瑞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口頭向他傳達了剛才的會議精神,最後問道:“對於這封舉報信,你有什麼看法?”
一般群眾把所有穿軍裝的執法人員都稱為幹部,而在部隊和公安內部,都習慣性地把有職務的同誌稱為幹部,所以這兩者之間存在理解誤差。
聽完廖繼忠的話後,李琦瑞和大家一樣,也認為群眾反映的情況,最少應該是涉及到股、科級以上的領導,所以當他看到廖繼忠眉頭緊鎖的樣子,卻把胸部一挺:“科長,這個問題應該不會出現在我們這裏,象你和其他幾個股長的作風,平時大家都看在眼裏,那絕對是……”
廖繼忠擺著手打斷了他的話:“從那份檢舉信中,我們至少可以發現三個問題:一是有可能那隻是一封誣告信,說不定是蔣匪特務從中搗亂;二是也有可能真有其事,但又怕我們打擊報複;第三是一般群眾分不清我們誰是幹部,誰是戰士,我擔心的就是第三點。”
李琦瑞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才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擔心……嗯,科長,老實說,經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的有點擔心褚淦同誌。”
“說說看,” 廖繼忠問道:“他最近又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工作情況應該還說的過去,隻是性格方麵似乎突然一下變得老成了許多。” 李琦瑞實事求是地說道:“但生活方麵確實有許多值得懷疑的地方,比如蘇鎧和孟煜就經常與他開玩笑,說他最近怎麼變得象女人一樣開始愛打扮了,而且還買了瓶雪花膏天天擦。”
“哦,”廖繼忠說道:“這可不象從部隊下來的同誌的生活習慣呀?”
“說起那雪花膏,其實還有一件更可疑的事。” 李琦瑞接著說道:“前天一大早,剛剛下晚班的蘇鎧正準備回宿舍,明明看到他從外麵進來,他卻說自己剛剛從房裏出來,隻是上了趟廁所。但兩人走在一起的時候,蘇鎧卻聞到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於是順便開了個玩笑,說他是不是到外麵和哪個女人約會去了。其實他們之間經常開玩笑的,但那天他卻繃著個臉,似乎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還非常嚴肅認真地說蘇鎧在造謠生事,並說要向組織彙報,嚇得蘇鎧事後找我談心,還作了個書麵檢查。”
“那他身上的香味是怎麼回事?”
“他當時解釋說是擦了雪花膏,可大家都知道,我們科裏連小胡都沒有用過,最多隻擦點凡士林,何況他那個大小夥子呢?誰也沒見過他宿舍裏有過雪花膏呀。但前天下午我到他房間一看,桌子上還真有一瓶雪花膏,昨天和今天早上,大家還都聞到了他身上的雪花膏香味。”
廖繼忠點頭道:“很明顯,那瓶雪花膏是他後來買的,這說明前天一大早回來一定是有問題的。”
李琦瑞突然又補充道:“哦,今天早上科裏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我剛剛到辦公室,就聽見孟煜和小胡在吵架,但看到我進來後,孟煜就住嘴了,而小胡幾乎是紅著一雙眼睛要哭似地離開了辦公室,我問孟煜,他什麼也不肯講,我準備去找小胡的時候,你卻回來把我叫了過來。”
廖繼忠一聽臉色一沉,褚淦的事已經讓他有點提心吊膽了,這要是孟煜和小胡再弄出一點什麼事出來,他可沒法向局裏交代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簡直就是亂彈琴!” 廖繼忠把桌子一拍:“去,把小胡給我叫過來!”
李琦瑞心想:得,撞到槍口上了。孟煜、小胡,你們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我們科長今天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