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有哭了起來。
“這個王八蛋！” 李琦瑞把桌子一拍：“我現在就把這個混小子給叫過來。”
廖繼忠現在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先是製止李琦瑞別那麼衝動，然後讓小胡擦幹眼淚，回去好好工作，等她離開辦公室後，廖繼忠拿起電話直接打到孟煜的辦公室，讓他立即跑步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來一趟。
孟煜還以為又有什麼大案子發生了，放下電話就往廖繼忠的辦公室跑，但一出門就看到小胡臉色十分難看地閃進了她自己的辦公室，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想：完了，今天要挨批了。
等他跑步來到廖繼忠的辦公室，發現李琦瑞也在座，而且兩個人的臉色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不敢直視廖繼忠，而是伸手碰了碰李琦瑞的肩膀，沒想到李琦瑞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去，站過去，好好交代自己的問題！”
孟煜沒料到他會當著廖繼忠的麵給自己來這麼一手，心想：老李，你小子究竟怎麼回事？平時咱們可是哥兒們似的，今天當著科長的麵，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呀？
看到廖繼忠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孟煜心裏對李琦瑞有氣也不敢明說，隻好老老實實地走到廖繼忠辦公桌前的那張椅子上，一邊點頭朝廖繼忠幹笑著，叫了聲“科長”，一邊正準備往椅子上做。
“誰讓你坐了，” 廖繼忠還沒開口，李琦瑞就厲聲喝道：“老老實實站著說話！”
“哎，我說老李，你什麼意思呀？”孟煜被他一喝，還真不敢把屁股落在椅子上，而是站直了身子，但嘴裏卻不依不饒：“人家科長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橫呀？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革命同誌是不是？這在預審室審訊犯人，不還得給他留個板凳嗎？你該不會把我當成階級敵人吧？”
“難說！”李琦瑞的憤怒，是源於替小胡打抱不平，在他眼裏，小胡絕對是一個百裏挑一的好女同誌，絕對不會做出孟煜所說的那種事，所以他覺得孟煜很可恥。
孟煜瞪大眼睛看著他，又看了廖繼忠一眼，既帶著滿腹委屈，又帶著莫名其妙的眼神說道：“科長，這你可是親眼看見了，老李他居然把我當成了階級敵人，這……這也太過分了吧？”
廖繼忠這會可沒閑情替他評理，而是十分嚴肅地問道：“你看到小胡在辦公室和別人親熱了？那個人是誰？”
孟煜一聽，心裏頓時一緊，暗暗埋怨小胡道：我不就是因為喜歡你才吃醋的嗎？沒有就沒有唄，這事也跑來向組織彙報？
“沒有。”孟煜低著個腦袋答道。
“沒有？”李琦瑞把桌子一拍：“沒有看見你胡說八道？人家小胡可是黃花閨女，又是咱們的同誌，你這話要是被傳了出去，你讓她以後怎麼在科裏工作，又怎麼出去見人？”
孟煜當時也是一時心急，隨口就炮轟了小胡一通，也沒想過這事，經李琦瑞這麼一說，他還真覺得自己太過分，所以瞪大眼睛看著李琦瑞，他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不過，廖繼忠擔心的倒不是李琦瑞所說的，他怕的是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上海自解放以來發生的腐敗第一案，將出現在自己的科室裏。
他用目光示意李琦瑞冷靜點，然後問道：“小孟，你進門的時候剛好碰到小褚出門，是不是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
因為剛才聽到李琦瑞的那番話，礙於小胡的名聲，所以孟煜低著頭一聲不吭。
“快說呀，” 李琦瑞忍不住還是急道：“平時你這張嘴不是挺能說的嗎？”
孟煜耷拉個腦袋站在那裏就是一聲不吭，他想好了，就算廖繼忠和李琦瑞他們象國民黨那樣，把自己捆起來、吊起來拷打一番也絕不開口，要殺要刮就讓他們看著辦。
“不說？還是不想說，或者不敢說？”廖繼忠點了點頭：“那就這樣決定了，等會我就讓你和小胡過去的原單位來領人，就說因為生活作風問題，你們倆都不適合在公安局工作。”
“哎，別，” 孟煜幹淨說道：“是我信口開河，是我汙蔑同誌，科長，你是處分我，送我會原單位，還是直接送法院都可以，這事與小胡無關，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哪！”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壞人囉？” 廖繼忠把桌子一拍：“你這個戰鬥英雄，就是這麼為自己過去的部隊爭光的嗎？”
“科長……”
“如果你今天不老實把話說清楚，從現在開始，我不僅不是你的科長，甚至我們也不再是同誌了！”
廖繼忠的這個態度，幾乎一下子把他推到了敵我的立場上去了，這讓孟煜一下子無法接受，讓他受點委屈不要緊，當如果真的把他當成了敵人，他還不如現在就去死。
“科長，其實……”孟煜突然狠狠地煽了自己一個耳光：“都怪我心眼太小，疑神疑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