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已經夠冷的了,聽到劉凱峰的腳步已經走到天窗底下,天窗外邊左右一邊一個黑影的心,幾乎就像是掉到冰窟窿裏了,他們拿著手槍的手不停地顫抖著,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心裏害怕,而是因為剛剛從被窩裏鑽出來,現在又側躺在冰天雪地的屋頂上,手幾乎已經與手槍凍在一起了。
劉凱峰已經走到天窗麵前,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把窗戶推開。這時,他的身後傳來響聲,回頭一看,一道手電的光照了過來。
“副……科長,有情況嗎?”
劉凱峰搖了搖頭:“沒有,那兩個家夥可能真的離開了,我們走吧。”
他這番話,與其說是說給小胡聽的,還不如是故意說給窗外兩個人聽的,因為進這間小屋時,他通過手電筒的光亮,已經看到有濕濕的水跡,從天窗兩邊的瓦上滴了下來,很顯然,這是外麵人的身體把瓦壓開了縫隙,積雪便從上麵漏了下來。
既然差不多肯定外麵的人當中,有一個人可能是曾玲,劉凱峰當然就沒有必要活抓或者擊斃他們,本來,他和廖繼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敲山震虎,所以,看到小胡跟進來後,他立即轉身把小胡擋在了門外,然後和她一塊離開了。
等到他們下樓後,天窗外的兩個黑影才撥開天窗的門,然後從外麵鑽了進來,其中一個女人輕聲說道:“天殺的劉凱峰,老娘絕對不會讓你活著過春節的。啊——嚏……”
而他身邊的男人說道:“曾秘書,先別說春節的事,今天晚上我們先要想辦法出去再說。”
果然,這一男一女當中,那個女的就是曾玲,聽到那個男人的話之後,她問道:“你什麼意思?”
“劉凱峰是什麼角色,你大概比我更清楚,如果他真的相信我們已經從二樓的窗戶離開,就不會找上樓來的,現在他連天窗都沒推就走了,八成是準備在門外等著我們送上門去!”
“啊……啊——嚏。”曾玲伸手揉了揉鼻子:“老肖,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原來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肖雲楚。
“即使知道他們在下麵等著,我們也必須衝出去,否則,等他們喊上援兵,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肖雲楚說道:“他之所以匆匆離開,一定是擔心萬一與我們交上火,會殃及後來出現的那個女的。現在我們知道,他們隻有兩個人,我們設法出其不意地把那個女的控製住,劉凱峰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貿然出手。”
“那就這麼定了。”
說完,曾玲準備出去,卻被肖雲楚一把抱住,曾玲使勁推開他:“老肖,你幹什麼?”
肖雲楚說道:“我們這一出去生死未卜,差不多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了,你就讓我再親一個。”
“滾開!”曾玲怒道:“剛才你強奸老娘的事就這麼完了?”
原來,洪公館一直是曾玲的落腳點之一,而肖雲楚原本是希望褚淦被處決後,自己又可以重新回到商太太的溫柔鄉裏去,誰知道雖然政府沒有為難商太太,在褚淦處決後的第二天就把她給釋放了,但街道和居委會卻沒有放過她,天天把她弄去開批鬥會,左右鄰居更是視之為洪水猛獸,都罵她是破鞋,而許多苦大仇深的市民更是傳言她是蔣匪特務,是被蔣該死派來專門引誘解放軍和公安的,少先隊員門更是自發地利用假期,一天二十四小時對她進行跟蹤和監視,弄得肖雲楚無法近身。看到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燃放鞭炮,熱熱鬧鬧地吃團年飯,猶如喪家之犬的肖雲楚在一棟空空蕩蕩的樓房裏,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他就擅自跑到曾玲藏身的洪公館裏來了,先是說要和曾玲商量如何解決劉凱峰的事,後來就伺機強奸了曾玲,就在他剛剛完事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的門外有動靜,一看是劉凱峰和小胡,立即就把還蒙在被子裏哭泣的曾玲喊起來。兩人一看,從樓梯下去是來不及了,這個二樓的高度本來對於肖雲楚和曾玲來說,都不是很大的問題,但因為到處是冰凍,手腳根本無法吃住勁,肖雲楚立即伸手把窗台上下的積雪撥開,造成是有人從這裏離開的假象,然後和曾玲一塊出門,並在門外將門倒栓著,兩人這才跑到三樓躲到天窗外麵去了。
正是因為剛才強迫曾玲發生了性關係,肖雲楚這時提出親她一下,其實隻是希望淡化剛才自己做的事,最好是讓曾玲能夠接受已經發生事實,沒想到曾玲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強奸?別說那麼難聽好不好?”肖雲楚說道:“這大年三十的晚上,你我孤男寡女在一起,聽著外麵家家戶戶喜氣洋洋的,難道你就不感到孤獨和寂寞?我剛才所做的,隻是安慰和慰藉自己的戰友和同誌罷了。”
“滾,你這個敗類,”曾玲恨聲道:“早知道你這麼混蛋,當初就該讓你繼續流落街頭,給共產黨抓去砍了頭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