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喝酒。”在魏州平的相勸下，他們幹了一杯。
“州平、錫午，” 古孝清說道：“我是在台灣實在呆不下去了，才和少成老弟一塊從舟山群島跑過來的，本來還想向共黨自首的，可看到你們似乎今不如昔，我這還下不了決心了。”
“自首你就千萬別，”魏州平還信以為真了：“你我寸功未立，就這麼跑去自首，判刑事小，十有八九會被‘鎮壓’的。”
何錫午知道古孝清是來執行天字特號計劃的，聽他這一番話後，就知道他根本不信任自己，開始想打入他們行動小組的念頭已經打消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他們灌醉，然後立即出去報警。
但古孝清的酒量很大，四人一瓶酒下去後，他幾乎一點反應都沒有，魏州平起身還準備去拿酒，古孝清卻說道：“哎，急什麼，我這次來上海後，就是想好好了解一下共黨的政策，一時半會也不會走，酒以後有的是時間喝。要不這樣，你們倆同學好好聊聊，我和少成出去轉轉，說不定還有得到什麼新的啟示。”
說完，古孝清和洪少成就走了出去。
何錫午當時很想立即借故告辭，然後跟蹤他們，看看他們還有其他什麼落腳點沒有，但轉眼又想，象古孝清這樣的老特務，一旦對自己有所懷疑，就不可能不有所防備，自己貿然跟蹤，說不定還真的被他們發現。
想到這裏，他伸手拍了拍魏州平的肩膀：“算了，教官走了，我們倆接著喝！”
他這一念之差還真的救了自己一命，其實古孝清和洪少成並沒有走遠，古孝清心想，如果何錫午有問題的話，就一定會跟蹤自己的。因此，他們一出門，古孝清就給洪少成使了個眼色，之後，他們就蹲守在門口，隻要何錫午一出門，他們就會立即幹掉他的。
聽完何錫午的彙報後，廖繼忠說道：“你做的很對，如果當時你要跟了出去，恐怕現在就不可能坐在這裏向我們彙報了。”
何錫午顯得十分沮喪地說道：“問題是一條即將到手的大魚，就這麼讓他溜走了實在可惜，等我十多分鍾離開魏州平家後，已經看不見他們的蹤影了。”
劉凱峰問道：“你說還有一個叫洪少成的和他在一起，那個洪少成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說著，劉凱峰在一張信箋上簡單地畫出了老六的頭像，何錫午接過來一看：“嗯——，他不是洪少成，但看的有點麵熟……”
劉凱峰立即重新畫了一幅，把老六的絡腮胡子給去掉了，何錫午一看就叫道：“這不是郭再虎嗎？當年上海光複的時候，他在保密局裏幹過緝私隊長，我們打過交道。”
劉凱峰會意地朝廖繼忠笑了笑，這說明他們的判斷完全正確，古孝清一開始就準備把曾玲和老六作餌，以分散上海公安的注意力。
“謝謝你了，何師傅。” 廖繼忠說道：“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春節期間除非加班，你那裏都別去，更不要與任何公安同誌接觸，包括派出所的，我們每天晚上七點，會派一個便衣同誌到你家門口，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就等那時候彙報，即使古孝清、魏州平再次找到你也必須這樣，千萬不要急著來彙報。”
何錫午心想：公安就是公安，不僅辦案認真仔細，而且對待已經出現的特務都能夠如此不動聲色地以靜製動，如果換在過去國民政府時期，一旦聽說哪裏出現個共產黨，那一定是警車、警報和警笛聲響遍大街小巷，也難怪總是抓不到當年共產黨地下黨的重要人物。
“謝謝廖科長、劉副科長，那我走了。”
“應該謝謝的是我們，是人民政府，”廖繼忠說道：“何師傅，天字特號案件破獲之日，我們一定會給你記頭功的！”
等送走何錫午之後，蘇鎧輕輕碰了一下李琦瑞：“哎，我說老李，你說古孝清現在會藏到哪裏去？”
李琦瑞說道：“他藏到哪裏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還會去找魏州平的。同時，我覺得科長剛才提醒的對，說不定他們也會去找何錫午的。”
蘇鎧這時問廖繼忠和劉凱峰：“科長，副科長，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魏州平家嚴密監視起來？”
劉凱峰走到窗口，看到外麵的雪小了許多，但整個城市的上空還是灰蒙蒙的，他回過頭來看著廖繼忠說道：“我看不是監視，而是立即采取行動！”
廖繼忠點頭道：“我們又想到一塊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古孝清和洪少成說不定正躺在魏州平的家裏睡大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