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動,抓捕兩個老牌特務,一個公安戰士犧牲,蘇鎧和另一個戰士受傷,這對於其他人來說,也算是成功的行動,但劉凱峰卻認為自己非常失敗,以他的計劃,已方是不會有人員傷亡的,隻是小胡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劉凱峰以為是蘇鎧下的命令,看到自己躍過圍牆後,他是想掩護自己,當他把蘇鎧送上救護車時,卻聽蘇鎧說道:“對不起,副科長,我沒攔住小胡……”
“沒事,先到醫院養養,明白我和科長去看你。另外,小胡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送走蘇鎧後,劉凱峰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一語不發地騎上自行車趕回了科裏。
小胡押著曾玲上了另一輛救護車,到了醫院進行了簡單包紮後,本來按照劉凱峰的命令,是讓小胡在特護病房看著曾玲,等他先回局裏向廖繼忠彙報後,再一塊到醫院去提審曾玲,但小胡卻立即把她押到了科裏的預審室。
“凱峰,”看到劉凱峰回來後,先期回來的廖繼忠、李琦瑞和孟煜立即從辦公室迎了出來,廖繼忠問道:“你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肖雲楚被當場擊斃,曾玲受傷後被活抓……”
“哈哈哈,”沒等劉凱峰說完,廖繼忠就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薑太公威風不減當年呀!”
劉凱峰十分沉重地搖了搖頭:“我們犧牲了一個同誌,蘇鎧和另一個戰士也負傷了,這次行動真是太失敗了。”
廖繼忠一聽,心想:不會呀,以你劉凱峰這麼好的身手,即使一個人去對付他們倆也不會出問題的呀?
他臉一沉:“是不是小胡又……”
他想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劉凱峰可能為保護小胡而無暇顧及其他,所以才造成其他同誌傷亡。
“不不不,”劉凱峰說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沒有想到曾玲和肖雲楚會那麼頑固,在整個行動的過程中,小胡表現得非常勇敢,我還準備建議給她申請一個三等功呢!”
聽到劉凱峰這麼一說,廖繼忠這才放下心來,他再次拍了拍劉凱峰的胳膊:“肖雲楚是什麼人?曾經在井上公館臥底,後來又在76號,而曾玲也是保密局數一數二的女特務,如果要是我帶隊,恐怕傷亡還要大。來,咱們先到辦公室裏……”
“不了,”劉凱峰說道:“曾玲現在正在醫院,我想和你一塊連夜審訊她。”
“哦,那好……”
廖繼忠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救護車的聲音,一會兒,就聽到辦公樓的大門外,傳來小胡的聲音:“快,快給我滾下來!”
李琦瑞和孟煜對視了一眼,心想:小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凶了?
廖繼忠和劉凱峰一聽,就知道曾玲被小胡押到科裏來了,廖繼忠無可置否地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也好,我們用不著感到醫院裏去了。”
小胡的擅自行動,造成兩傷一亡後,心裏非常後悔,看到自己接二連三出錯,她最擔心的是自己被調出刑偵科回原單位,所以特別想積極表現一下,所以曾玲胳膊上的子彈剛剛被取出來,小胡就匆匆忙忙地把她押回到科裏。
她推搡著曾玲剛進預審室,就發現廖繼忠和劉凱峰走了進來,她立即向他們敬了個軍禮,看到他們隻是表情嚴肅地回了一個軍禮後,還以為劉凱峰在廖繼忠麵前告了自己一狀,心裏頓時七上八下,而廖繼忠和劉凱峰之所以一臉嚴肅的表情,其實是完全針對曾玲的。
劉凱峰看到曾玲臉色慘白地靠在木椅子上,另一隻手被銬在椅子背上,想起自己畢竟和她一起並肩對日作戰過,忍不住上前問了一聲:“沒什麼大事吧?”
曾玲慘然一笑:“你們不是優待俘虜嗎?”
“閉嘴!你這個女特務,還不放老實點!”小胡大聲叱喝著曾玲,其實是心裏對劉凱峰有氣,總覺得他對曾玲的態度過於曖昧了。
廖繼忠明白劉凱峰的心思,於是對小胡說道:“你去拿筆錄本來記錄一下。”
“是!”
小胡很快就從二樓拿來一本筆錄本,廖繼忠坐在中間,劉凱峰坐在左邊,小胡坐在右邊的椅子上開始記筆錄。
“姓名?”小胡問道。
曾玲望了她一眼,譏諷地問道:“劉凱峰是你們什麼幹部?”
小胡一怔,但還是脫口而出:“他是我們刑偵科的副科長!”
曾玲笑道:“當年在上海,他說過要介紹我加入你們共產黨,我想我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熟悉,你要填什麼表的話,就直接讓你們副科長給我填好了。”
“你胡說什麼?”小胡把桌子一拍:“我現在在問你呢,姓名?”
曾玲把眼睛一閉,淡淡地說了一句:“上刑吧,這麼問是問不出來什麼的。”
小胡一看她這副態度剛要發火,廖繼忠用手勢示意她沉住氣,然後就是劉凱峰說道:“曾玲,我們算是老朋友了,當年為了國家和民族,我們曾經並肩戰鬥,今天的上海你也看到了,全市人民在人民政府的領導下,正在歡欣鼓舞地重建自己的家園,逐步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事實證明,是曆史和人民在偉大的共產黨和腐敗的國民黨之間選擇了前者,我真心地希望你審時度勢,能夠幡然醒悟,勇敢地站在人民這邊來。雖然你是老資格的軍統特務,但手裏並沒有命案,隻要你真心悔過,人民政府一定會對你寬大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