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請求個人的處分呢？”劉凱峰說道：“我們同誌的傷亡，總得有人出來承擔責任。”
廖繼忠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謙虛就算了，別在給我們全科抹黑了。你的報告我給局長看過了，我們一致的意見是，你的現場指揮並無不當，既然是戰鬥，傷亡總是難免的，上級對此不予追究。”
表彰大會結束後，送走潘副市長後，劉凱峰立即朝小胡走去，就在這時，他被局長叫住了，同時，局長還讓廖繼忠和劉凱峰一塊到他的辦公室去。
兩人一進門，局長就說道：“就在你們趕往永樂村的時候，曾玲在醫院裏自殺了。”
“啊？已經死了嗎？”看到局長點了點頭後，廖繼忠頓時怒火萬丈：“我們的安保工作是幹什麼吃的？曾玲剛剛有戴罪立功的表現，這下倒好，我們向外宣布她自殺了？以後還有誰敢向政府投誠和……對了，曾玲是在小胡趕到醫院之前還是之後自殺的？”
局長說道：“她剛剛一進門，就看到曾玲拔出了輸液針，然後就用那針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廖繼忠把桌子一拍：“誰一直守在病房門口？應該把他抓起來！”
局長說道：“接到小胡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後，我立即趕到了現場，門口的戰士們說，因為凱峰剛剛離開不久，而且醫生也是剛剛對她進行過處理，所以他們一直守在門外沒有進去，這也是他們太沒經驗了。”
劉凱峰心情沉重地說道：“還有一點，我們對戰士們的思想教育還不夠，過去為了戰鬥，我們給他們灌輸的是一種階級的仇恨，現在情況變了，對於一些特務我們應該采取各種不同的手段，有的要堅決鎮壓，有的應該努力爭取。但現在許多年輕的戰士，對特務特別仇恨，恨不得發現一個就打死一個，這可能會影響到以後我們對特務的策反工作。”
局長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情況，不僅僅是我們這裏，全國各地都有，深究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國民黨反動派作惡多端，尤其是新中國建立以後，各式各樣的特務層出不窮，他們搞破壞、搞暗殺、搞綁架，還引到天上敵機轟炸，我們的戰士大多數是苦大仇深，再加上文化程度和政策水平的有限，一時半會還真扭轉不了根本局麵。”
局長說的是實情，仇恨國民黨特務是普遍現象，不是那個人和那個部門一聲令下就可以改變的。
劉凱峰問道：“曾玲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
“還沒做任何處理，”局長說道：“因為知道你們馬上就回來，我已經把病房門口的兩位戰士撤換了，現場仍然按原樣保護著，你們現在過去看看吧。”
廖繼忠和劉凱峰異口同聲地答道：“是！”
當他們走出局長辦公室後，廖繼忠眉頭緊鎖著說道：“沒道理呀，如果曾玲提供的是假情報的話還有可能，可……”
劉凱峰低聲說道：“老廖，別想得太複雜了，我覺得她還是自殺。對你，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看得出曾玲對我有想法，但又清楚那種想法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大概是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她決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算是成全我吧，好讓我覺得欠她的，所以一輩子都會記得她。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徹底的三民主義者，抗戰時期她就不會表現得那麼勇敢。在向我透露情報之後，估計她又覺得自己最終還是背叛的三民主義，所以才選擇了自殺。”
這時，他們已經走出了局長的辦公樓，看到院子裏的人基本上都離開了，隻有小胡還站在那裏，像是在等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