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戰士對視了一眼,其中的一個戰士十分肯定地說道:“早上進房查看的絕對不是她們倆中的任何一位。”
廖繼忠一聽,懸在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因為有特務的出現,那麼曾玲之死肯定與小胡無關,但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保密局上海特別站的成員應該隻有三個,也就是唐阿公、曾玲和肖雲楚,肖雲楚已經死了,按時間推算,曾玲死的時候,唐阿公正在給台灣發報,而在圍捕曾玲和肖雲楚的時候,他正帶著兩個混混在火車站給古孝清擺迷魂陣,曾玲和肖雲楚的情況他應該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派人到醫院來暗殺曾玲。那麼。那個冒充護士的女特務是誰?她又怎麼知道曾玲被捕並且就在醫院治療?
雖然兩個戰士的話,等於是幫他卸下了最大的思想包袱,但對他們的工作和責任心,廖繼忠還是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整個醫院沒幾個病人,進進出出的醫生和護士加起來沒超過五個,一個陌生人進病房居然發現不了,你們的眼睛長的是幹什麼的?”
一個戰士辯解道:“她們穿著打扮都一樣,我們實在分不清誰是誰。”
“胡說!” 廖繼忠怒道:“一定是因為裏麵躺著的是一個女特務,所以你們根本就沒把她的安全放心上,如果不是怕犯紀律,恐怕你們倆都想朝她下手吧?”
兩個戰士耷拉著個腦袋一聲不吭。
劉凱峰也是氣得氣都不大一處來,但他還是語氣平緩地問道:“那你們還能大概記得她的模樣嗎?嗯,你和剛才那兩個護士相比,你們覺得她與她們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兩個戰士極力回憶著,然後一人一句地把那個冒充護士的女人的模樣,慢慢地描繪出來了。
“她的個頭與她們差不多高,但比她們倆都胖。”
“她走路的樣子很奇怪,一般護士走路很快,她走路很慢……”
“那是因為別的護士穿的是布鞋,她穿的是皮鞋,而且是高跟的。”
“別的護士走路時,身體是直直的,她走路時好像總是左右扭動著。”
“她的年紀看上去,好像也比一般護士大,眼睛也很大,對了,額頭前麵的頭發好像還帶卷的。”
“胡鬧!”聽他們說了半天後,廖繼忠用手指著他們訓斥道:“你看看,你們不是看出了她與其他護士這麼多的不同點嗎?為什麼當時就沒攔下來問問?”
兩個戰士一臉羞愧地低下腦袋,其實這還真不能全怪他們,一是就像廖繼忠剛才所說那樣,畢竟曾玲是個女特務,他們根本就沒有真正把她的安全放在心上,以他們當時的理解,上級怕他們站在門口並不是保衛曾玲的安全,而是防止她逃跑,所以這才造成他們根本就沒有保護她的思想意識,更沒想到還會有人來暗殺她。二是對於今天早上進來的那個女人,現在是在被迫中仔細回憶出當時的一點一滴,當時他們不可能觀察得那麼仔細。
“你們都回去吧,” 廖繼忠說道:“告訴你們連長,就說是我說的,從今天開始關你們三天禁閉!”
“首長,”一個戰士說道:“明天就是元宵節,能不能在我們擔任完明天的警衛任務後再關我們禁閉呀?”
“不行!” 廖繼忠把手一揮,毋庸置疑地說道。
劉凱峰拍著兩個戰士的肩膀說道:“你們先回去再說吧。”
“是。”
等兩個戰士走後,廖繼忠眉頭一皺:“哎,我說凱峰,你說那個女人會是誰呢?”
劉凱峰說道:“從剛才兩個戰士的描述中,我們可以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那個女人比一般的護士胖,而且走路時左右扭動,這說明那個女人應該是已經結過婚,或者說臀部比較大,隻是年輕的戰士表述不清罷了。另外,現在有職業的婦女一般是不穿高跟皮鞋的,就更不要說是上班期間的護士了,而且劉海帶卷證明燙過發,應該是舊上海官太太或者妓女的打扮。”
廖繼忠一怔:“難道是商太太?哦,就是那個跟褚淦有過不正當關係的女人。”
“這個可能性不能排除,但我想到了另外一個女人。”
“誰?”
“要不這樣,”劉凱峰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說道:“我們就先到那個商太太家去看看。”
“好。”
他們驅車來到商太太家,隻見她家的門口倒是都是用木炭和粉筆寫的一些辱罵的字眼,有“狗特務”、“破鞋”、“女流氓”等等,從字跡上看,有的是小孩寫的,有的是大人寫的,看來褚淦案件在市民中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