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峰說道:“戴笠在世的時候,幾乎用了一輩子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把他的人打入我們的內部。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當年上官雄同誌就希望組織上能夠考察和接納曾玲,其實,那個時候曾玲就已經身負打入我們內部的使命,所以,在得知影子殺手就是上官雄後,她不僅表現出非常激進和同情我黨的思想,還全力配合上官雄的對日鬥爭。”
“是呀,”廖繼忠說道:“現在想起來,曾玲是早就有預謀的,早在江石州的時候,她就處處表現出對我黨和紅軍遊擊隊的好感,為此,她還不惜佯裝愛上了徐鐵,誰知道那個徐鐵卻是真正的軍統特務山鷹。”
“在九江的時候,當時上官雄同誌還沒暴露,戴笠準備一犧牲我為代價,將上官雄同誌打入日寇內部,而阿娟為了不讓我死,就把我真實的身份出賣給了當時在九江的毛局長,並且為他們設計了一個‘魚刺計劃’,就是讓阿娟借我打入我黨的內部。也正因為如此,戴笠才放棄犧牲我成全上官雄的計劃,對於他來說,對付我黨要遠比對付日寇更重要。但他們卻瞞著阿娟,準備實施另一個‘魚刺計劃’,就是讓一個叫艾麗西婭的美國記者充當魚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以出賣阿娟和山鷹為代價贏得我的信任,而這個消息不知道怎麼地,卻讓阿娟從後來在九江的沈處長那裏得到,所以,從那以後,阿娟就徹底對國民黨失去的信心,這也是我當初為什麼極力想爭取她的主要原因。”
廖繼忠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何,這麼說當年你離開上海後,阿娟就一直在這裏等你,後來洪雲婷同誌犧牲了,而她卻機緣巧合地收養了劉洪,那天我們的出現太突然,而她也不一定知道那天晚上出現的就是你……唉,我一直就納悶,為什麼解放了這麼久,洪雲婷同誌還不露麵,原來……對了,你還是沒有解釋清楚,就算今天早上出現在醫院的是阿娟,可她為什麼要殺曾玲呢?”
“當年我離開上海的時候,本來是準備帶阿娟一塊離開的,但她解決不同意,說是如果那樣的話,非但我救不了她,她反而有可能連累我。如果曾玲不知道她的消息還好,但她卻知道。你想,日寇投降到上海解放這幾年裏,阿娟如果隱姓埋名一直不被外人所知也就罷了,但曾玲為什麼會知道她的下落,甚至連她收養了我的孩子都知道。作為軍統的叛徒,你覺得毛局長在知道阿娟的下落後,還會放過她嗎?”
廖繼忠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當國民黨回到上海後,甚至是已經抓到了阿娟,但聽到她說你曾想帶她走的意思後,毛局長又讓她重新潛伏起來,讓她再次變成那個真正的魚刺,而知道這事的人肯定不多,除了毛局長外大概隻有曾玲知道,所以,在看到我們逮捕曾玲後,她就冒險到醫院行刺,隻要曾玲一死她就安全了。現在看起來,阿娟在增田別墅出現後又消失,是在給你故弄玄虛,她就是讓你因為尋找得艱難,最後也就不會再懷疑她還在執行那個魚刺計劃。”
“是的。”劉凱峰說道:“這大概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另外,我想在明天之前,阿娟一定是不會出現的,她或許是在等待天字特號計劃的實施情況,如果實施成功,她或許還會再等一段時間再露麵,如果知道計劃失敗,她一定會立即出現,因為她一定肩負著繼續實施天字特號計劃的使命。”
這時,劉凱峰踩下吉普車的刹車,吉普車便停下了。因為剛才一直全神貫注地與劉凱峰討論案情,廖繼忠沒有注意看路,等車一停下,他發現有點不對勁。
“凱峰,這時哪裏呀?”
“商太太所屬的居委會就在裏麵的弄堂裏。”
廖繼忠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哦,你是為了求證一下剛才她說的情況是不是屬實。”
他們來到居委會,了解了一下商太太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居委會同誌反映的基本上與商太太所說的一致,她每天早上七點開始打掃街道上的衛生,大約要一個半小時左右,今天早上居民們都看到她在打掃,因此證實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到醫院去。打掃完衛生後,她又來到居委會學習了一個小時的報紙,直到九點半鍾才離開。除此以外,居委會的同誌還反映,商太太接受教育和批評的思想態度很好,勞動也很積極。
“那她家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過?”劉凱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