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承受小胡的憤怒,但小胡卻出奇地冷靜,她瞟了一眼劉凱峰:“怎麼,手是你捏傷的,讓你看看都不行?”
劉凱峰望了她一眼,隻好抓住她的手,又用另一隻手摸著她的指關節,問道:“痛嗎?”
小胡反問道:“你說呢?”
劉凱峰立即從臉盆架上拿下臉盆,然後走到外麵的洗臉間裏放了一盆冷水,然後拿著小胡的手放了進去。小胡冷的渾身一顫,但卻沒有把手縮回來,而是瞟了他一眼,埋怨地說道:“你什麼意思呀?人家遇到傷痛都是用熱水敷,你倒好,用冰冷徹骨的水凍人家!”
劉凱峰不停地用手在冰冷的誰裏推捏著她的手,說道:“冷水鎮痛,而且消腫。”
小胡笑著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對了,剛才那個姓包的你認識?”
劉凱峰說道:“他曾經是我的領導。”
“你看看,你還有一個沒有被打倒了領導嗎?”看到劉凱峰突然停住了手,小胡知道自己無意中戳到了他的痛處,立即改口說道:“哎,對了,你是不是從來就沒喜歡過我?”
劉凱峰說道:“我一直從事的是地下工作,當我知道你父母是我黨早期地下工作者時,雖然我隻大你十多歲,但象老廖一樣一直把你當晚輩看,不管喜不喜歡你,我們都把嗬護你當成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
“那你能不能跟我說句真話?你和曾玲、阿娟到底是什麼關係?剛才你也看到了,現在是文化大革命,要麼,我們就用現在這種方式交談,要麼,就隻有剛才禮堂裏的那種方式了。象你過去接受專案組調查的那種方式,已經不可能再有了。”
劉凱峰現在才明白小胡為什麼要他去參加剛才的批鬥會了,他也清楚,小胡絕不是在危言聳聽,這次中央幸好是派她來,如果派別人來,恐怕今天他也是跪在台上的一員了。
“如果你真要問我和哪個特務發生過男女關係的話,那麼我告訴你,除了被迫與南造雲子以外,我沒有和其他女特務發生過關係,包括曾玲和阿娟。”
“可我卻聽曾玲說過,阿娟對你一往情深,你是阿娟唯一一個可以立即去死的男人。”
劉凱峰看了她一眼後,又低下頭去,進行為她推捏著手掌。
“劉凱峰,”這是小胡第一次直呼其名:“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是在想曾玲什麼時候對我說這些話的,對不對?”
劉凱峰沒有回答。
“其實除了阿娟以外,曾玲也是個願意為你去死的女人對不對?”
劉凱峰還是沒有回答。
“你如果沒有跟她們發生任何關係,她們為什麼個個願意為你去死?”
劉凱峰依然沒有回答。
“我不妨告訴你,就是我第二次到醫院的時候,她親口對我說的。”小胡看到劉凱峰沒有反應,然後接著說道:“其實,我第二次到醫院的時候,曾玲還沒斷氣,看到我進去後,她突然笑著對我說:‘你來了真好。’我當時一怔,問她為什麼?她居然說道:‘你這一來,我就沒有白死,因為我為劉凱峰拔掉了他身邊的最後一顆釘子。’我當時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結果,她對我說,剛才阿娟化裝成護士進來了,在怒叱她背叛國民黨之後,就劃破了她的手腕,她本來想叫的,但最後覺得自己確實是背叛的國民黨,死在阿娟手裏也是罪有應得,所以,她就坦然麵對死亡。”
聽到這裏,劉凱峰大腦裏“嗡”地一下就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