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孤島,我是上不了岸的潮(4)(1 / 3)

"我還以為你們關係變好了他才幫你的,看來不是啊?"陳放莫名地眨了眨眼,還欲多說,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媽,我接個電話。"

陳放說著,大大咧咧地當著她的麵接起了電話,"媽,我馬上回來!對了,你見阿姨了不?什麼幹什麼啊,今天是星河的生日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給星河說一聲。"

掛了電話,江寧忍不住扭過頭去一臉好奇地盯著他看,"星河他媽在哪兒?"

"聽說出國去了,你給他說一聲,叫他別等了,我,我要走了!"陳放說著,剛走了兩步,又倒回來看她,"要不你給他把生日慶祝一下,回家了他心情肯定更不好,看到叔叔和你媽,心情肯定爆了,加油啊!"

"可是我......"她怎麼給陸星河慶生啊!陸星河看見她就煩躁,怎麼可能讓她給他好好慶生!再說了,他媽回不來,他肯定又要遷怒於他們一家人,這陳放,不是讓她去送死嗎?

看著陳放離去的背影,她幽幽地歎了口氣,看著正在慢騰騰向前滑著的陸星河,覺得他有點可憐,和孤單。

心裏還真生出一股子愧疚感來。

要不是因為他們一家子,也許他今天真能過個開心又幸福的十六歲生日。

想著,她晃晃悠悠地踩上了冰麵,幾乎是挪著小步子朝他靠近。

"陸星河!"她出聲叫他。

陸星河聞言剛回過頭,就見她小手揮舞著,撲通一聲摔在了冰麵上。

他蹙起眉,"幹什麼?"

"我們走吧!"她困難地從地上爬起。吃痛地摸了一下肚子,小聲說道。

"幹什麼?我不走。"他隻是翻了個白眼,幹脆地拒絕了,隨即轉過身,離開了。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又踉踉蹌蹌地跟上,"可是,你在這裏等,也等不到......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失去了重心,又朝前撲騰了去,不過這次沒有摔倒,因為陸星河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剛才說什麼?"陸星河擰著眉,不悅地問道。

"我,我說,陳放剛才來了,又走了,你不要等他了。"她咬了咬牙,終是沒敢說出口,說實話,她是怕他一生氣,又把她扔在這裏,自己走了,那她可真是要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誰說我在等他?"陸星河煩躁地掃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她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跟在後麵,因為他的速度很快,她慌慌張張地跟著,卻突然間發現,自己好像找到了平衡的技巧,一點都不慌了!

陸星河正慢慢悠悠地朝出口滑去,就見她已經一股腦地超過了自己,直直地朝前衝去。

"我學會了!我會滑冰了!"她興奮地嚷嚷著,但......

"怎麼停下?陸星河,我要怎麼停下來啊!!"

眼看著要撞上前麵的護欄了,她慌慌張張地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時候,突然感覺腰間一緊,一堵胸膛貼到她的背後,隨後,她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陸星河收回手。低頭在她耳邊罵了一句:"傻吊。"

她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看著他倨傲的背影,這才發覺臉有些燙,抬起冰冷的手撫了撫,才心不在焉地走向了出口。

陸星河已經換完了鞋子,正翹著二郎腿,扭頭不耐煩地看她。

觸及到他的目光,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一言不發地坐到了離他遠遠的地方換鞋子。

陸星河嗤笑一聲,站起身,沒等她,就自顧自地出了門。

她追在他身後,低聲道:"我還沒送你生日禮物。"

"算了,我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禮物。"陸星河說著,就要打電話給陳叔來接,被她一把抓住了衣服袖子。

他有些許愣怔,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覺得她今天格外的反常,好像比平時膽大了許多似的。居然敢靠近他了。

"不行,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得送。"她堅持地說著,一扭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家蛋糕房。

"你坐在這裏等我一下。"

她說著,一溜小跑過去,人家快打烊了,隻剩下一個小小的小孩子吃的那種蛋糕,她想了想,還是買了下來,找人要了根蠟燭。

"那個,你們這裏有火柴賣嗎?"

"不好意思,沒有。"

她歎了口氣,想著這裏離陸星河那也不遠,於是笑了笑,"那您幫我把蠟燭點上吧!"

於是,陸星河煩躁地看完滿天繁星,一低頭,就見她小心翼翼地護著個蛋糕出來了,燭光映照著她的臉,襯得她的眸子閃閃發亮。

他的眼角抽了抽,心裏無比的嫌棄,眸光卻緊緊地盯著她。

她害怕蠟燭熄滅了,走得極慢,等得他心焦。

眼看著快到了,她剛小心翼翼地挪開手,抬眸衝他抿嘴笑的時候,一陣風吹來,蠟燭熄滅了。

"......你再等一下,我回去點。"她無語地垂下頭,轉身要走。

"真是麻煩。"

陸星河不悅地說著,熟稔地從兜裏掏出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了。

她眨了眨眼,驚詫地看他,"你、你還抽煙?"

"怎麼?"他漫不經心地反問著,"我打架逃課無惡不作,抽根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可以回去給我爸再告一狀。"

她抿著嘴,沒答話,隻是將蛋糕湊到他麵前,示意他許願吹蠟燭。

陸星河很有些不耐煩,一垂首,飛快地吹滅了。

她拿出叉子遞給了他,他敷衍地在蛋糕上戳下一塊,塞進了嘴裏。

"行了,難吃的要命。"

"謝謝啊。"她一邊垂著頭收拾蛋糕,一邊小聲說道。

陸星河扔叉子的動作一頓,狐疑地扭頭看她。

"謝我什麼?之前不是還因為我收拾了季風,對我懷恨在心麼?說吧,你又想出了什麼對付我的法子?"

她搖了搖頭,沒吭氣。

"算了,不管你想出什麼辦法,你也不可能鬥得過我的,就跟考試一樣,你再怎麼努力,也考不過我。"陸星河嗤笑一聲,一伸手奪過她手裏的蛋糕,哐當一聲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沒再說話,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在路上走著,她時不時抬頭看他的背影,發現他腦袋低垂著,看起來有些失落。

她總覺著,自己好像欠他一句對不起。

一路無話,到了十字路口,陸星河才停下腳步等她。

回了家,陸星河看到餐桌上放著一個大蛋糕,林清婉正靠在椅子旁打盹,似是在等他回來。他看了一眼,陸鴻越不在。

冷笑一聲,他自顧自地上了樓,江寧也隻好跟著上去,回了房間。

她抬手給自己扇了扇風,然後無精打采地坐在了椅子上。

膝蓋有些疼,是她剛才摔的。

垂眸看了一眼,腦子裏驀地浮現了陸星河從背後抱住她的場景,讓她如同被雷劈一樣,飛快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江寧,你在想什麼?清醒一點,他是陸星河啊!就是在你要摔倒的時候拉了你一把而已,就是幫你教訓了一下騙子而已,他以前那樣欺負你,你怎麼能忘呢?"

想著,她慌張地去衣櫃裏找了衣服,衝進浴室洗澡。

陸星河煩躁地躺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看,沒有收到一條祝福短信,也沒有她打來的電話。

這讓他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他從來沒想過,生日的時候會沒有母親的陪伴,他以後的人生,母親再也不會想參與了。

思及此,他有些煩躁地起身,從櫃子裏翻出來之前生日的時候母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想了好一會兒,才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機械的女聲響起,無法接通。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我是你的兒子。你怎麼這麼狠心!"他煩躁地扔下手機,將桌子上的東西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憤然地將東西砸了個稀巴爛之後,他一抬頭,正對上一臉驚詫的江寧。

"你來幹什麼?滾出去。"他赤紅著眸子瞪了她一眼,低吼道。

江寧沒吭聲,隻是垂下頭,默默地退了出去。

回了房間好久,還能聽到他砸東西的聲音,一直持續到深夜,陸鴻越回來,他才安靜了下來。

從那天之後,他整個人變得更加的冷漠,看向江寧他們一家子的眼神裏,除了憎恨,沒有其他。

他不再欺負她,而是......開始冷落她,排擠她。

她從一開始的孤立無援,直接變成了眾人排擠的對象,就連去收個作業本,都沒有人會理會她,配合她。

初中時候那些課間的噩夢,再一次找到了她的身上。

高中不像以前那麼小兒科,這些女生膽子很是大,從打她漸漸地演變成欺辱她,還有人拿著手機,邊欺負她邊錄像。

平靜了沒多久的日子,徹底走向了黑暗。

上學的時候,學校的布告欄上,貼滿了她的照片。

她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衣不蔽體,吸引了全校師生的目光。她受欺負的事情,也是頭一次傳到了陸鴻越和林清婉的耳朵裏。

林清婉氣到發瘋,誓要讓那些欺負江寧的人付出代價,陸鴻越也是頭一次,將陸星河打了一頓。

"讓自己的家人在學校裏受這種欺辱,你是怎麼當哥哥的?"

陸星河隻是冷然地抬眸,"你是我親爸都能忘了我的生日,還想指望我什麼?"

"你!"陸鴻越氣得發抖,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了他白皙的臉頰上。

江寧這件事情鬧的很大,因為陸鴻越本身就好麵子,加上林清婉不肯輕易放過,愣是將那幾個學生找了出來送到了局子裏,可是因為他們還沒滿十八,隻是被口頭警告了一頓,又放出來了,後來學校迫於壓力,將他們開除了。江寧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休學在家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