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抿一下口水推推鼻梁上的眼鏡表情僵硬的點點頭。
臣知墨一鬆手瞬時推陳冉一個趔趄。陳冉一站穩,立馬跳離臣知墨能夠得到他的範圍,然後揉著自己手腕,嘴很賤的又道:“孩他媽,雖說打是親罵是愛,可你也悠著點,這弄不好,就真成謀殺親夫了。”
“你……”
“知墨。”這一喚讓臣知墨上前的腳步頓住。尚品拉她到身邊,低聲道:“怎麼這麼衝動,這是學校,你忘了。”語調略帶輕斥,臣知墨沒言語,臉色卻不太好。“走吧,咱們去餐廳。”
陳冉看著尚品把人拉走,神色略微一黯,嘴角緩慢的勾起。
“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參加完校友聚餐,臣知墨上了尚品的車。
“可能有點累。”她揉揉太陽穴,最近的脾氣的確是大了一些。
尚品不予置評,轉出學校大門,狀似不經意的問:“打算什麼時候找個人定下來?”
臣知墨發呆兩秒,“遇到合適的再說。”撇過臉看窗外的風景,雖說除了車流之外根本沒什麼風景可看。
“你,遇見陳冉似乎就控製不住自己。”
是嗎?她不覺得。“小孩一個,總是挑釁我。算了,下次我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聽見她這麼說尚品笑了笑,陳冉這個人看上去好似輕飄浮誇,可實際不簡單的很。跟這種最好不要打太多的交道。車子已經停在臣知墨律師樓的門口,在她下車之前,又拉她一把,“你認為方程怎麼樣?”
這話做媒的意圖已經太明顯了,就是她想打太極也打不下去。笑容遮掩,臉色陰沉。“尚品,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愛情跟婚姻,你幸福我衷心祝福,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因為你的幸福而去奮力尋找幸福。至少,沒有愛情,我一樣可以活得很好。高傲的單身總比勉強將就要好得多。下一次,別這樣了。”她利落下車,其實有句話藏在心裏,別人這樣她大多是憤怒,而尚品這樣,她傷心。
尚品也下了車,自知失言。“知墨。”大聲叫她,見她腳步頓住,方道:“對不起。”
臣知墨沒有回頭,擺擺手走進律師樓。背影異常的瀟灑幹練。就連他母親都曾說過,他身邊的位置更適合的是臣知墨這樣的女子,而不是天真異常的胡小塗。
可是,愛情的選擇永遠不是用“合適”二字來衡量的。
臣知墨接到黎諾誠電話的時候,正在接待一個要打離婚案的女士,此女姓林,在這個城市不大不小的圈子裏也算是有名。帶著自己豐厚的陪嫁陪著老公一手一腳的打拚天下,天下打來了,可小三小四也出現了。林女士鬧也鬧了,作了作了,可鬧走了小三小四,還有小五小六。最後,終是在一次將丈夫捉奸在床之後,狠下心提出離婚。
聽著林女士極力隱忍怒憤與悲傷的敘述下,臣知墨真是為她感到不值,卻又覺得悲涼,一個女人,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弄得顏麵盡失,值得嗎?
“臣律師,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家沒了,老公也沒了。我不能再沒有事業,公司正在改製,我是一分錢都不會給那個狼心狗肺的,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語最後,還是哽咽了。
臣知墨抽出紙巾遞給她,“出軌的證據很充足,他是婚姻的過錯方,而且還不止有過一次過錯,的確應當在財產的分配上給予你一定的補償。不過林女士,你一定要他淨身出戶,這一點對方的律師並不同意。如果你堅持,咱們隻能上法庭了。”
“上法庭就上法庭,反正我裏子麵子早就丟沒了,也不在乎再丟一次。已經撕破臉,還怕什麼?”林女士說完就嗚嗚哭起來,直說早年父母就不同意她跟這個男人,是她一再堅持,事到如今隻覺得對不起父母什麼的。
臣知墨不予置評,並不是她冷血,隻是這種事見得太多了,同情心有限。手上翻看著案宗,心裏卻早就算到結果。這種案子她不少接,沒上法庭之前,一個個都是態度堅決,可上了法庭,男人嘴軟的在懇求幾句,女方一般就妥協了。可作為律師,準備工作做了一大堆往往都是無用功。最後,連對律師解釋的話都是一樣的,“畢竟夫妻一場……”
“林女士既然堅決,那麼我就讓助理幫你辦手續。”臣知墨按下內線,“莉莉安,幫林女士準備上訴。”
“OK。臣律師,黎諾誠院長打來電話,因為你在談案子,他說等你結束給他回話。”
“知道了。”黎諾誠找她什麼事?
林女士見她繁忙,識趣的不再打擾,收起情緒隻言一切都拜托她就離開了。臣知墨歎口氣,暗自下決心,下一次誰再來說情都不要再接這種離婚案,當事人在她這裏倒是一吐為快,可她這年紀的代謝,早沒有前幾年快,尤其是對於這種負離子,更是代謝緩慢,影響心情。
幾個深呼吸,揮散辦公室內殘留的負離子,整理出一個標準的禮貌笑臉才拿起電話打給黎諾誠。
“臣律師,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實在是有事求你。”
“黎院長,您太客氣了。有事直接吩咐我們就好了,說到‘求’真是折煞我。”臣知墨琢磨,這位大Boss能有什麼事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