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周過來三四遍。帶隊的小頭頭我是打點過的,雖然隻查下麵的酒吧不上樓,但是影響也挺大的。

我歎了口氣走進電梯,看到幾個五大三粗挺著將軍肚的男人,為首的男人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鏈子把他身上的土豪氣質烘托得淋漓盡致。

他往我身邊靠了靠,一股難聞的酒氣蔓延過來:“這不是景小姐嘛……”

我往旁邊閃了閃身,微微皺起了下眉,然後換上一張笑臉:“牛總,幸會。”

我對牛軍是有印象的,據說是煤老板出身,積累了原始資本後急流勇退,現在學人家做期貨,最近搞得風生水起。不過我跟他幾乎沒有打過交道,也就是知道會所裏有這麼個會員而已。他身邊的幾個人倒是很麵生,不過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今天是我生日呢,不知道有什麼優惠沒有?”牛軍又往我身邊湊。

“牛總是會員,今天消費打八折,一會兒我讓後廚做好蛋糕給您送到包間去。”我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還好電梯門打開了。

“蛋糕甜膩膩的我可不愛吃,景小姐肯賞光陪我喝一杯,那就最好不過了。”

“牛總過生日嘛,我敬壽星一杯應當應分的。”話趕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我實在不好太讓他下不來台,畢竟他是帶了朋友過來的。

進了包間後領班安排了幾個小姐過來招呼,包間裏的人逐漸熱絡起來。我實在不喜歡應酬,打算敬牛軍一杯之後就回辦公室:“祝牛總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我喝完酒衝牛軍笑了笑:“我還有事情要忙,先失陪了。”

我剛起身,牛軍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景小姐的手可真漂亮,不像我家裏那個黃臉婆,別說是臉,就是手都跟被霜打了似的。”

我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我知道男人在外麵難免應酬,更有甚者花天酒地。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但是我最看不上這種在外麵說自己老婆壞話的男人。無論因為愛情或是其他,當年都是自願娶回家的,她把最好的年華的都托付給了這個男人。十幾年的付出,卻成了男人口中的笑話。

我掰開牛軍的手:“牛總,您喝多了,我去給您拿杯解酒茶。”

“景小姐用的什麼香水?真好聞。”牛軍並沒想要放過我,使勁兒扯了我一把。

我沒想到牛軍會這麼做,身體失去了平衡跌坐回沙發上。我甩開牛軍的手,瞪著他:“牛總請自重!”

“呦嗬!別不識抬舉!”牛軍棲過身來,用手握住我的肩膀:“你一晚要多少錢,你說個數!”

“牛總這是要撒酒瘋?”我知道牛軍喝了不少酒,但是絕對沒有到思維混亂的地步,他是在故意裝瘋傻。我心裏並沒有臉上這麼淡定,但是包間裏公主看情勢不對,已經去叫人了,所以我還算沒亂了分寸。其實牛軍這樣的人最難應付,手中有點兒錢和權利就跟瘋狗一樣,逮誰咬誰。比他們更有權有勢的人根本不屑於用強,因為想要討好他們的人如過江之鯽,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以後有我罩著你,好多著呢!”牛軍肥厚的嘴唇要貼到我臉上時,我幹淨利落地甩了他一巴掌。我使了全力,在喧鬧的包間裏也聽得分外真切。

他帶來的幾個朋友原本在看好戲,此時都有些吃驚。牛軍惱羞成怒,上來掐住我的脖子:“裝什麼清高!別以為你跟喬奕諶做什麼勾當,別人都不知道!”

我覺得肺裏的空氣被一點點兒擠出來,意識漸漸地模糊起來。我覺得眼前都黑了,隻能強撐著,想著保安怎麼還不上來!

砰地一聲巨響,之後是玻璃劈裏啪啦的碎裂聲。牛軍卡在我脖子上手消失了,我大口呼吸著,猛地才睜開眼睛。此時牛軍整個人被摔在巨大的大理石茶幾上,酒杯酒瓶被他肥胖的身體壓碎了不少。牛軍一邊的臉已經高高地腫起來了,鼻孔裏血流如注,嘴角外翻出來也淌著血……

喬奕諶居高臨下地看著牛軍,跟在喬奕諶身後的屬下遞給他一條雪白的手帕。喬奕諶接過來擦了擦手,把手帕丟在牛軍的臉上:“知道是我的女人還伸手,看來是對我意見不小?”

“不素……三少……我……”牛軍的仰躺著,鼻血流不出去都灌進了嘴裏也說不清話。

先前跟他一起來的人都嚇傻了,愣了好一會兒才說:“三少……老牛不是有意冒犯您……他是喝多了……”

牛軍的身體不住地打著哆嗦,馬上接話:“我……不素……故意……”

“有什麼不滿衝我來,隨時奉陪!”喬奕諶一把拉起來我:“能走嗎?”

“我……可以……”我點點頭,喬奕諶帶著我走出包間。他握著我的腰,把我身體的重量幾乎都攬到了他身上。

我在走廊上看到領班帶著保安上來,對她說:“把裏麵收拾一下。”

“是,景總。”

喬奕諶把我送回了辦公室,我給喬奕諶倒了杯茶:“喬先生,今天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救命之恩就一句輕飄飄的‘謝謝’?”奕諶抿了口茶水:“我今天可是得罪了牛軍,公司的施工圖還等牛軍的小舅子蓋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