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了實證,但宮尚還是想聽簡瑤親口承認。
這日,他把病房空調開得很大,簡瑤一進門就把外麵的襯衫給脫了,隻留下裏麵無袖T恤。那朵紅梅胎記便自然而然地再次呈現在他眼前。
“你肩上的疤哪裏來的?”宮尚眸光微縮,麵上故作不經意地問。
“哪裏,這裏嗎?”簡瑤指著胎記旁邊的條形疤痕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了……?”
“很久以前是多久?”
“應該是三年前吧,怎麼了?”簡瑤很是奇怪,宮尚這人平常冷情冷血的,話不多說一句,今天居然主動找她聊天,有問題!
“我隨便問問,你不說也沒關係。”
簡瑤撇了下嘴,拿起一個蘋果邊削邊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三年前我還在上大三,馬上麵臨畢業實習,班上的同學就起哄,說散場前大家辦一次派對。”
“什麼派對?”
“麵具舞會!”
“麵具舞會?在哪裏舉辦的麵具舞會?”
“在北邊的海麵上一艘遊船上,我還記得那船很大,來了許多人,大家戴著麵具,憑興趣直覺找舞伴……但可惜,還沒開始,外麵就響起了槍聲,然後一個男的渾身是血的跑了進來,剛好倒在我麵前,當時舞會燈光忽然全滅,我看不清他長相,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壞,隻是出於本能救了他,在躲避追殺時,子彈劃過我的肩膀,這才有了這道疤。”
果然如此!
跟當時他所遭遇的情景一模一樣。
宮尚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但此刻他手心出汗了:“後來呢?”
“後來那男的就說要報答我,但沒消息了。我也沒在意,他純是誤闖,我純是誤救,僅此而已。”
簡瑤說得雲淡風輕,但宮尚卻是心頭千回百轉,蕩氣回腸。
因為那場暗殺,讓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深沉和真摯的幫助。在他瀕臨死亡時,他以為他再無生機,卻有個女人伸出援助之手,助他渡患難,過絕境,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或許是因為他在爾虞我詐下生長慣了,有人付出真心,他會覺得特別珍貴。
宮尚屏住呼息,加上這次,簡瑤等於救了他兩次了。怪不得,他總對她有熟悉感。
原來他們早有交集,即便後來他沉睡了半年,許多事情已漸漸模糊淡忘,但唯獨這樁往事始終刻在他腦底。它像是一種執念,總也揮之不去!
“不吃嗎?”簡瑤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宮尚隻盯著不動,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思考,簡瑤隻好收回去,“不吃我吃了,我今早還沒吃早飯呢!”
“為什麼不吃早飯?”宮尚瞄了眼牆上的時鍾,現在都快十點了。
“睡得晚就起得晚。”自然就沒吃了。
宮尚拿起手機呼喚阿勇:“帶兩份早餐過來。”
掛了電話,就見簡瑤鼓著兩腮幫的蘋果愣愣望著自己,宮尚凝眉:“怎麼了?”
“不是,你剛才是在幫我叫早餐麼?”怎麼突然這麼好心?簡瑤三下五除二將嘴裏的蘋果嚼碎咽下,“你是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嗎?”
“算是吧!”
簡瑤點頭,這就說得通了。但很快她又覺得哪裏不對:“以你宮大少的處事風格,你要真想報答我,應該大把大把的向我砸鈔票,一頓早餐,未免太小氣了吧?”
宮尚揚眉:“你缺錢?”
“缺,嚴重的缺!”打從她搬出簡家,簡成章就斷了她的經濟,她現在就靠卡裏那點餘存過活,而且很快就要坐吃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