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多年來,哀家無時無刻不活在痛苦中,那些無辜的冤魂幾乎每日都會出現在哀家的睡夢中,張著手說‘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當年你祖翁是哀家的父親親手所殺,他不能麵對你母親以及你舅舅,在我十歲的時候他終於受不了內心的折磨而自刎了。從小到大,你母親都強過哀家,相貌、才情皆是舉世無雙。我從未嫉妒過她,因為我有母親與奶奶寵著,而她隻有美貌與才情,當然還有一個對她心懷不軌的弟弟。從始至終我都是個看客,看著她與你舅舅不清不楚、違背倫理道德的糾纏。”
“直到……你父親的出現,一切都變了。你父親的眼中隻看得到你母親,再也看不到其他,看不到我為他做的努力,看不到我的痛苦與糾結。也是從那時開始,哀家開始嫉妒你母親,嫉妒的發狂。你母親隨他來到了帝都,而你舅舅也是那時候消失的,再後來你母親生了你兄長,我不惜千裏迢迢的來此看望。其間我自然是引誘過他,隻是他不為所動。”
“本以為一切在天子接我進宮後戛然而止,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切才剛開始。”說著竟自顧自的笑了,“那個膽小怯弱的男人,明明愛你母親愛的發狂卻不敢與臣子搶奪,拿哀家做替身,哀家如何甘願?”〓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哀家一步一步的引誘那個懦弱的男人,為他出謀劃策,為了幫助他得到你母親而做努力。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玉家被滅了,我愛的男人也死了,可是你母親帶著你逃了。嗬嗬……可是終究是死了,死在深愛她的弟弟眼前。”
“哀家曾以為這輩子也不會有人跳出來為玉家的人報仇,憑著哀家對你母親的了解,她不會讓你報仇。隻是後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人為可以控製的……”放下手中的梳子,站起身麵對著淺淺,“你與哀家何曾的相似?嫁給自己不愛的人,踩著別人的屍骨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午夜夢回……你不會被自己這般殘忍的模樣嚇著麼?”
“朱木果在何處?”淺淺似乎沒有聽到太後絮絮叨叨說的這麼多話,今夜她來不過想得到蝕善國鎮國之寶——朱木果。
朱木,有著紅色的枝、青葉、結的果實是黑色的,上古時期的神木。朱木果是百年前天子建立蝕善國之時留下的,據說可讓人起死回生,百年來一直是蝕善國的鎮國之寶。
她幾乎翻遍了整個皇宮,卻沒有找到朱木果在何處,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裝扮成母親的模樣來此問太後。
太後看著她笑了,那笑聲說不出的淒涼:“你以為你能救得了誰?你以為朱木果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淺淺冷冷的看著她:“我不殺你,並不是原諒你。三年前你的身子就不好了,這些年想必心疾時常發作,且一次比一次痛苦,沒有人知道是何緣由。那是因為那毒無色無味,即便是進入人的體內也無跡可尋。那日我本就沒有想要殺你,不過是逼著蕭子朗殺我罷了,我沒有料到柳媚娘會帶著你去文德殿。
我同你不一樣,你迫害玉家想必也和天子有過協定,他得到我母親就放你與我父親離去,可是沒有人能想得到那夜得到的命令是滅門,一個不剩。而我,得不到的我寧願他恨我,恨的殺了我,而我亦甘心赴死。所以……我同你不一樣。”
“瘋子……瘋子……”太後搖著頭,像是看妖怪一樣看著淺淺。
“三年前我來過這裏,不過那日是用了些米幻藥,你就說出了說有的事情。當年我隻是懷疑你與我玉家被滅門有關係,卻沒有想到是你迫害的。三年前我本打算放棄一切,放棄報仇,放下對蕭子朗的愛戀與逸清安安穩穩的過一生,也許會替他生個孩子,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那一夜,你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
不由的往身後退了退,“可是……即便你死了又怎樣?哥哥死了,望秋死了,逸清、文仙、柳媚娘都死了,他們都不會再活過來,而今七哥哥也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此時此刻,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做了那麼多就竟是為什麼。”
回想起當年對溫錦裳的所作所為,心裏竟生不忍,再看看眼前的這個孩子,心裏不由的愧疚了:“淩室,最北邊的冰塊中藏著一個玄鐵盒子,你要的東西就在那裏。傳說畢竟與事實不符,它不能起死回生。”
潛入皇宮的藏冰庫,找到了那個盒子回到了玉宅,翻遍了所有的醫藥典籍皆對朱木果沒有記載,自是不敢輕易用藥。依照孟庸留下來的藥方抓藥,用自己的鮮血做藥引,親自熬藥,為淩澈喝下。喝了數十日的湯藥,淩澈依舊沒有絲毫好轉。
蕭子朗回到茗山已經將近兩個月了,竹屋當日被淺淺一把火燒成了灰燼,蕭子朗看到之時,整個身子遏製不住的顫唞。
想來那日的話定是傷了她,竟燒了她與他有著美好記憶的竹屋,蕭子朗並沒有重建,晚間隨意找了一棵樹胡亂的小憩一下,白日就在這山中走走。
“師父,舅舅什麼時候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