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又問了一遍:“銀鏢還是票鏢?又或是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當然夜明珠我最喜歡啦!”

大漢說:“聽說你這鏢局保證不被劫鏢?我壓八十萬兩白銀!這裏是一點定金。”

他腳輕輕一挑,便把箱子給挑開了,裏麵整整齊齊地放滿了五十兩一錠的白銀,各個成色好,分頭足。

女孩看見這滿箱的白銀絲毫不動心。她翻了個白眼,一臉惡嫌,“喂,我說你長點腦子好吧?我看你不但見識短,腦容量也很小啊。都說了整個鏢局就我一個人,八十萬兩白銀就算我扛得動,我的馬也駝不動。”

她也用腳一挑,一箱白銀穩穩當當地托在手上,女孩手腕不知怎麼一動,箱子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門外的馬背上!

馬兒輕嘶一聲,原地踱了幾步。

大漢一臉怒容。他似要拔刀,手在刀上,卻被麵前女孩的眼神震得不能動。

“你拔刀,我們就開打。刀劍不長眼,生死由天定。你若不拔,就乖乖出去;要麼把八十萬兩白銀換成銀票,我保證你給送到目的地,分毫不差。”

氣氛十分緊張,就像一張被崩得緊緊的紙,似乎下一秒就要裂開了。

就在這時,門簾又被撩了起來,一個和鵝黃裙衫少女長得頗相似的美婦人露出半邊身子,她吃驚地看看大漢,又看看女孩兒,趕緊走了出來,照著女孩的腦袋敲了一下。

女孩:“好疼啊,媽媽!”╩思╩兔╩網╩

婦人:“不是媽媽是娘親!在外人麵前不要叫我媽媽!還有,我是這麼教你接待客人的嗎?你都學了些神馬啊,逞凶鬥狠?!噢,可惡的陸小雞,把之前那個可愛的女兒還給我!”

說著,婦人使勁按下女孩的頭,一邊向大漢賠禮:“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女兒脾氣有些不好,多有冒犯還請海涵還請海涵啊。”

大漢:“……”

他有點明白為啥凡是找龍門鏢局走過鏢的,都不願多言了。

說起來,龍門鏢局原先不叫龍門鏢局。它的前身是個名叫萬事屋的古怪雜貨店,這麼小的店,最多的竟然是波斯的葡萄酒,讓人不免認為賣得是假貨。自從四年前雜貨鋪開始入不敷出,店裏的粗役丫鬟抱怨通貨膨脹神馬都漲就是工資不漲的時候,雜貨鋪就轉行做了鏢局。

鏢局的名字,是原雜貨鋪的老板娘,現鏢局鏢頭的娘親大人取的。

那是個炎炎的夏日。老板娘抱著冰鎮的西瓜用勺子挖著吃,一邊吃瓜一邊看話本,一個瓜可以吃一天。終於在吃到第三個瓜的時候,一拍腦門子。

“既然有龍門客棧,龍門石窟,龍門菜館子……那我們就來個龍門鏢局吧!”

一旁紮兩小辮的圓臉女孩子也用勺子在挖西瓜吃,她白了一眼娘親大人,毫不留情地拆穿:“別找借口,我昨天還看見你在讀一本叫《龍門鏢局》的話本。”

“哎呀,取名字神馬的最吐豔了啦~”

作者有話要說:我開新文了,這篇必須是盡量完結的節奏!

關於龍門鏢局這個名字,其實是這樣來的。我當時的構思是個鏢局,就想給它取個名字,第一個冒出來的就是龍門這兩個字,多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哇!我想了很久,想取一個更好一點的,後來隻覺得我自己想的名字簡直超級挫,……OTL好吧,我就是個起名神馬的太吐豔了!

3鮮花滿樓

第二章

龍門鏢局雖然走鏢的隻有鏢頭一個人,可是家裏不止一個人。

先前敲鵝黃裙衫女孩腦袋的夫人,就是女孩的母親,姓許,叫許以萌,如今以年方四十。雖說是已經當了大娘的年紀,可是,街上有小孩子叫她許大娘,許媽媽還是會炸毛跳腳。

家裏有個丫鬟叫竹曉,年方十八,正是春花怒放的年紀。還有一個粗役,叫阿寶,是個沉默的、黝黑的,可是非常可靠的男人——可惜是個啞巴。

許媽從廚房裏走出來,端了一個盤子出來,盤上是如白玉一般的糯米糕點,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許媽朝女孩招招手,“來,把這個端去隔壁。哦,還有竹曉手裏的果酒,這是今年你媽我新釀的。”

女孩卻恍若未聞,一下子飛身上了屋簷,一把揪起屋上人影的耳朵——耳朵沒揪到,手卻差點被捉住了。女孩手腕一轉,掙出來,又似要點那人影的穴。人影身形往後一退,輕巧躲過,女孩的手又以及刁鑽的角度追擊過去。

兩人纏鬥了片刻,誰也討不到好,默契地同時住了手。人影坐在屋頂上,女孩也學著他的模樣,盤腿坐下。

屁股幾乎都還沒沾到瓦片上,庭院裏的許媽大叫一聲:“許毛毛!女孩子不許盤腿坐!”

“娘,我冤!”

鵝黃裙衫的蘋果臉女孩——是的,也就是許毛毛,像是被戳了脊梁骨一樣,從瓦片上彈起來,站得筆挺筆挺的。

其實許毛毛不叫許毛毛,她的本名叫許宸樂,宸扉既辟的宸,怡然自樂的樂。毛毛隻是許媽給她取的小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