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屍遍地的山野,隻有一個站著,他的黑發飛揚,混身浴血,血色的眸子裏露著無限哀傷:“天下所有人都可以離開我,隻有你……”
那個穿著簡單的白色裙子的女孩為他擋住刺客刺來的匕首,他的眼中寫滿了不安於恐慌。他接住她的身體,感到汩汩流淌而下的鮮血濕潤了他的衣裳。
花園裏盛開著大片雪白的玫瑰,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
“她是我的孩子。在這黑暗的世間獨綻的純之花鳶尾。我希望她能給這個即將結束的世紀帶來愛與光明……”
他伸手撩起她的頭發,目光溫柔:“艾瑞斯,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背叛我……”
不要背叛我,不要離開我……
那回蕩的聲音仿佛變成了索命魔咒,刺著她的腦子,她頭疼難忍,捂著頭呻吟著醒來。
好黑,什麼都看不見……
她慌忙到處摸索,重心不穩跌下了床。
門打開了,她緊張地站了起來。
“哼,一片漆黑的滋味不錯吧?”
她認出了這個聲音,是那個讓人恐懼的男子。她不安地握著拳頭:“你到底是誰?”
“你還沒資格知道我是誰。”他冷酷地說著,走到她身前又一手抓住了她的頭發,“這一世的你可以最初的你要有意思多了。哈哈哈,說不定他還會再次愛上你這個替身。”
這個人真是心理扭曲到了不可理解的地步!
沐悠一步步後退,想離他遠一點。那人看著她,冷哼了一聲:“不過還是算了,我看還是現在就讓他見見這個殘缺了的你吧,真想看見他臉上後悔的樣子。”
她被他毫不溫柔的拽著拖到了一個陰冷的地方,似乎是一個岩洞,水珠不斷滴落,細小的聲音回蕩在長長的甬道裏。他停了下來鬆開沐悠,沐悠靠在石壁上,聽到他低聲念著長長的咒語,一扇巨大的石門打開了。
“進去。”
在那個讓人討厭的人的聲音中,她被推入了洞穴。在她沒有反應過來時,門便再次關上了。
岩洞地上有一個個坑窪,裏麵有腥臭的液體。沐悠快速站了起來。突然,她聽到了鐵鏈敲擊的聲音。她一驚,後退了幾步,這裏還有其他人麼?
“誰?”她中氣不足地喊道。
“……”空氣中的沉默讓人窒息,好一會才響起了微弱的聲音:“……沐悠?”
她感覺有一股熱血湧上了腦子,充斥在耳中,這個好久沒有聽到的聲音,她永遠都不會記錯,是痕的聲音。她驚喜地向前走了幾步:“痕,你在哪兒?”
“你怎麼會在這裏?”痕詫異地問著她。
沐悠循著聲音又走了幾步:“我不知道,那個人帶我來的。”
“誰?哪個人?”
沐悠光聽見他的聲音卻找不到他,不由有些著急:“我不知道。你在哪,快過來!”
痕苦笑了一下:“抱歉,我過不來。”
“你怎麼了?”她皺著眉頭問他。
“你沒看見我被綁在十字架上當新一任耶穌麼?”痕嘲笑著自己。沐悠聞言緊張起來,也不顧自己什麼都看不見,盲目向前跑了起來。痕看她的眼睛沒有焦距,又張著雙臂摸索,瞳孔猛地一縮:“沐悠,你的眼睛怎麼了?”
她一頓,收回了手,掩著心慌衝著聲音的方向展露一個燦爛的笑容:“這裏很暗啊,我,我夜盲,看不清。”
沐悠終於站在了他的麵前,摸了摸前方,正好摸到了粗粗的鏈條。他竟被這麼粗的鏈子鎖著?她不由地鼻子發酸,卻強顏歡笑:“看來痕已經達到了野獸的級別,被這樣拴著可不是怕你到處咬人啊。”